遗音雅社的演出都是义演,无论最终收入多少,悉数捐了出去。
沈聆家境殷实,于经业说自己糊口困难,他便一直按照戏班鼓师的酬劳,只多不少,付到了清泠湖沦陷。
厉劲秋听得错愕。
他还以为于经业跟方兰说的似的,仗义出手,那就脾气不好,至少人还不错。
结果沈聆付过不低的酬劳,这事忽然就变了一副模样——
“他来遗音雅社,别是因为戏班的生意,都被遗音雅社抢走了吧?”
钟应看他一眼,无奈说道:“也许是。毕竟,每次演出都能正好遇上于经业有空,说明戏班没戏可唱,主顾们都来遗音雅社捧场了。”
厉劲秋听得笑出声,“幸好你是现在才告诉我这件事,否则我一定会因为于经业、于美玲,阻止你去教熠熠。”
他说得很认真,“我还会觉得,熠熠不是个好女孩,肯定和连君安一模一样,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他说得如此肯定,钟应听了一愣。
“为什么?熠熠是熠熠,其他人是其他人。”
“但他们是一家人。”厉劲秋直言不讳,“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他们一家人都这么讨人厌,我可不觉得会出现一个异类。”
“当然……熠熠确实是异类,只能说,她可怜可爱,遗传了她爸爸的好脾气。”
厉劲秋看了钟应一眼,“但我没有你那么好的脾气,这都能不计前嫌,发现一位小天才。”
钟应勾起嘴角,看着厉劲秋有理有据,悠闲喝茶,全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爱屋及乌、恨乌及屋都是常理,只不过他从小就得了师父的叮嘱,自然不会因为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祸及无辜后人。
“因为师父说过,人和人不一样,坏人的后代会出现不计得失的善人。好人的后代也会出现罪无可恕的恶人。”
钟应始终秉承着樊成云的公正之心,认真的说道:“如果单纯以一个人的为人,去评判他家人、后代的品行,是完完全全的偏见。”
“偏见会让人错过很多的美好,也会让人陷入更多的困境。”
他一本正经的讲述人生大道理,一直活在傲慢与偏见之中的厉劲秋无言以对。
“大师就是大师,做人果然豁达开明。我这人就很小气。换我知道熠熠是于经业的后人,绝对不会踏进连家半步,她自己上门来拜师才行。”
说完,他还想了想,“拜师也要三顾茅庐,过五关斩六将,可能我才会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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