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
手机消息的感叹号,足够表达周逸飞小朋友的震惊。
他学会使用音乐房的录音录像之后,顺便把熠熠弹奏的即兴《卡农》拷贝带走,准备亲自帮熠熠处理一下杂音,重新剪辑加字幕,再送回去。
但是,他随手点开手机录制的《卡农》,和第二次专业设备录制的《卡农》,差距之大。
连他这个没有天赋的电音选手,都能听出区别!
等了一会儿,周逸飞剪辑出来的片段,终于顺着慢腾腾的网络,到达了钟应这边。
他点击播放,音效画质极为粗糙的手机录像,清晰回旋着《卡农》温柔的音调。
他听完,又点开了画质清晰的音乐房录制音频,熠熠的《卡农》仍旧温柔,可是温柔之中缺乏了感情,和粗糙的手机版本对比,甚至显得枯燥刻板。
周逸飞确实没有听错,熠熠两次的弹奏是不同的。
一次感情充沛,一次感情微弱。
仿佛在极力克制心中磅礴的思绪,故意变得面无表情。
现场聆听无法察觉的落差,在两段音频连续播放之后,尤为明显。
熠熠是绝无仅有的天才,绝对不会出现忘记了旋律、忘记了情感这样的失误。
钟应皱着眉沉思,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打开了熠熠的视频主页。
最新的视频,仍是二胡独奏的《春望》。
他简单搜索,就找到了熠熠用朝露演奏的《长歌行》。
二胡的弦音随着熠熠的白弓扬起,逐渐透出这首曲谱的温暖。
朝露易逝,留下的辉光,仍旧熠熠灼眼。
但是,钟应听不出里面本该带有的落寞和叹息。
颤动的银弦,仍是熠熠的银弦,视频里整首乐曲只剩下了高歌暖阳与春光,再没有现场演奏时全情投入的深思,也没了幻觉一般的忧愁。
这不是钟应第一次感受到视频与熠熠现场演奏的区别。
还有那首《春望》。
他和连生熠在音乐房的古琴、二胡合奏,远比连生熠上传的独奏视频,深邃、辽源、低沉。
仿佛倾尽了一位演奏者全副身心,才得到了一滴泪水,溅落在断壁残垣的花朵上。
却也让演奏者嘴唇发白,虚弱得像要昏死过去。
周逸飞还在不断的发出来自剪辑大师的困惑。
钟应却完全明白了这是为什么。
熠熠在录像的时候,故意收敛了自己的悲伤、忧愁、惶恐。
可她本就是在悲伤中浸润的孩子,又怎么能做到去掉了灵魂,再弹奏出绝妙的旋律。
“也许,熠熠只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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