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声说,于先生家里跟我们也算朋友了。”
方兰说着这些,仿佛想起了柏辉声,视线变得温柔,“既然熠熠那么有天赋,我们就上门去瞧瞧吧。”
简单了解了长辈们的缘分,方兰便和熠熠的妈妈,约好了时间登门拜访。
方兰和柏辉声第一次见到熠熠的场景,时隔许久重新说出来,她的脸上都是灿烂笑意。
“小小的女孩子,长得可爱,性格礼貌。”
她的眼睛闪着光亮,像在夸奖自己的孩子,“见到我们这些陌生人,熠熠一点儿也不怕生,甜甜的喊我们老师,还抱着她的二胡,现场给我们拉了一曲《猛虎行》。”
二胡的错误演奏技法,挡不住熠熠的绝佳天赋。
乐曲结束,柏辉声不过是说了几点,熠熠心领神会,一说就通,一教就会。
再重新上手,一把品质普通的红木二胡,就在熠熠的手中,原原本本的奏出了《猛虎行》该有的旋律。
还有着柏辉声都叹服的深邃情感。
“辉声说,她是个天才,她能继承冯派的衣钵。”
说着说着,方兰竟然掉下了眼泪,失声啜泣道,“所以辉声将师公的二胡送给了她,还叫我时不时去教导她。”
大家手足无措的看着长辈哭泣。
想来那时候柏辉声身体就不太好,只能让方兰时不时登门,去教导一位天赋极佳的名誉弟子。
樊成云见她这样,拿过纸巾递给她。
方兰眼眶通红,垂着头一言不发。
樊成云只能拍拍她肩膀,安慰道:“辉声后继有人,你得高兴才是。别太难过了。”
可是,这话又触及了方兰的伤心事,她一时难以克制的哭出声,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痛苦。
厉劲秋脸色凝重的看向钟应,不得不说钟应确实预料得十分准确。
提及熠熠,必然会提及柏辉声。
遗孀新丧之痛,又在一个继承了葵纹琴首二胡的小女孩那儿,重新痛彻心扉,着实不算什么好办法。
考虑到这样的状况,别说厉劲秋,哪怕是钟应也不敢继续去问:为什么熠熠不来参加柏辉声的纪念音乐会?
他们默默的等候方兰平复心情,继续讲述小女孩的事情。
却没想到她擦着眼泪,看向钟应。
“小应,我想请你帮个忙。”
“您说。”钟应赶紧回答。
“你能去陪陪熠熠吗?”
方兰神情憔悴,声音哀求,“辉声去世的事情,我没告诉熠熠,她还小,怕她伤心。当时请她录像,刚告诉她,师公戴墨镜不是因为喜欢墨镜,喜欢艺术家做派,而是眼睛看不见,她都听得直掉眼泪……”
方兰眼泪滑落下来,仿佛因为熠熠的善良而伤心。
听到这样的话,大家同样于心不忍,更加的觉得熠熠可爱乖巧。
也许是想起了柏辉声,也许是想起了别的事,方兰的啜泣声愈发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