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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陌生语言唱出的歌词,令钟应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虔诚。

好似他唱起这支歌,就能呼唤起朝阳,给予他活下去的力量。

这首歌不长,应该说这段影像不长。

老人唱完歌,笑着看向镜头,“弗利斯听懂了,他说我唱得非常好。”

“是的爸爸。”镜头外柔和的女声戛然而止。

影像结束,证明了它只是一段平常的家庭录像,除了横抱琵琶的老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然而,弗利斯轻轻叹息,说道:“你见到的老人,是我的祖父迈德维茨。”

“我所知道的一切、关于木兰琵琶的一切,都是他生前告诉我的。”

录像时的迈德维茨,也不过六十来岁。

但是他辗转于隔离区,又在毛特豪森集中营遭受三年非人折磨,让他老了几十岁,全然没有六十岁的精神气质。

“他的眼睛受到了损害,视力模糊不清,依然可以挑选出最受欢迎的首饰款式,制定出最受欢迎的商业模式,建立了我继承的珠宝集团。”

弗利斯的感慨,伴随着他的感恩之心。

他认真的看向钟应,认真的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用你们中国人的琵琶,唱我们犹太人的信仰吗?”

钟应沉默的看他,能见到弗利斯泛红眼眶,和回忆里无法散去的悲伤。

“因为他说自己很幸运,很幸运的得到了帮助,很幸运的遇到了琵琶的主人。”

弗利斯每每想到这件事,都控制不住眼泪,“琵琶主人是令他能活下去的弥赛亚。”

犹太人的信仰,有着十三条原则。

钟应听不懂迈德维茨弹唱的希伯来语,弗利斯便慢慢的翻译给他听。

——救世主弥赛亚必将降临。

——我们始终期盼永不懈怠。

——逝者也会复活与我同在。

单纯的信仰,随着迈德维茨的琵琶音,变成了一首歌。

他总会唱着那首源于信仰的歌,悼念死在集中营的救世主。

“我不知道琵琶的主人叫什么名字,祖父也不知道。”

“祖父说,他的名字听起来像Schosummy,对方曾在白净的雪地里,一笔一划的写出过自己的中国名字。”

“可惜,祖父他记不清了。”

那似乎是迈德维茨永生的遗憾。

他告诉弗利斯,那是一个漂亮又端正的名字,是最美丽的方块字。

就像那位先生,顶天立地、至死不屈。

弗利斯又播放了一段录像,掩盖着他腔调里低沉的泣音。

“我一直以为,是祖父不懂琵琶,才会像弹奏吉他一样弹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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