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们的琵琶成为了伴奏、成为了陪衬,也无法阻止那架奇妙的钢琴,摄住他们的心魄。
“厉先生,您果断没有让我失望,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
弗利斯发自内心的赞叹,“您是个天才!”
“不要还没听艺术乐团的演奏,就夸下海口。”
厉劲秋的语气,仿佛弗利斯夸奖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对手。
评委们诧异看他,一时之间还以为厉劲秋不是维也纳之春的作曲人,而是艺术乐团的。
“秋,你对自己总是很严格,但我们确定,你值得接受任何赞美!”
“赞美?”厉劲秋冷笑以对,“我记得音乐协会定的主题,是用琵琶弹奏纪念曲。”
他抬手示意舞台,“琵琶呢?”
作曲人亲自挑错,比任何乐评人都更加无情。
“我没有听到一位音乐家对死难者的纪念,我只听到了钢琴不知羞耻的炫技。”
大厅一片寂静,越发觉得厉劲秋不可理喻。
“我觉得钢琴弹奏得非常好。”
“也许连君安太年轻了一些,表达不了纪念日的沉重,但我觉得他发挥得足够完美。”
只听过不完美乐曲的专家,对不完美表示满意。
而唯一一位听过完美乐曲的厉劲秋,怎么看连君安怎么不顺眼。
“对,钢琴很美。但这不是我要的乐思,也不是我想表达的主题。”
厉劲秋没法直白表达他的遗憾,他只能说:“希望各位听完艺术乐团的演奏,再出声点评,不然会显得你们很不专业,也很可笑。”
他的话着实震撼了评委们。
他们只觉得厉劲秋一如既往的发疯,说话还是这么的不留情面,连自己的曲子都嫌弃!
就连弗利斯都不屑的表示:“可我听说,艺术乐团的作曲人,是那个年轻的中国人。他懂什么作曲?”
厉劲秋顿时爆发出老师维护学生的怒火。
他嗤笑道:“这只能说明你见识太少,根本不懂得优秀的作曲需要什么,也不明白什么才叫优秀的演奏。”
弗利斯微眯着眼睛,仿佛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这位作曲家不是善茬似的,似笑非笑的看他。
“您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维也纳之春已经退场,舞台上忙碌着艺术乐团的幕后。
他们摆放着乐谱架,为了待会的演出做着简单的准备。
钟应一身郑重的黑色衬衫西裤,简单的融入了艺术乐团,又因为他怀里的红木琵琶,显得突兀异类。
在西方交响乐的领地,维也纳之春以钢琴为主,琵琶伴奏的决策,更适合西方人音乐的习惯。
但是,厉劲秋微眯着眼睛,扬起下巴,傲慢的去看偏心维也纳之春的弗利斯。
“我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