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得洞外有些吵闹,是那些神仙派遣出来的修道的小精怪们在冲撞结界,白不耐烦道:这些家伙,那么多死人的、苦人的不管,偏来管不害人的家伙,什么为天下苍生治,也是等着升仙罢了。也真信那些老家伙的话。
花探头探脑,白把她推回去,从妆奁盒里拿出来叮铃啷当的一堆给她玩,花看见这些就移不动眼了,玩了好一会,专拿那鬼镜看,现在,在鬼中,她算得美鬼一只了,不过身子太小,没法跟那些成熟的美鬼比,早知道要了那个疯女孩的身体,至少漂亮,还能再活一次,花花都觉得有些可惜了。
白掀了袍子坐在椅子上,手里撬这什么,花花玩够了首饰,飘到白的身边看,白在雕人偶,锉刀挖两下,拿起来跟花的脸比,花说:你做什么呢?白说:“给你做个灵器,以后你在这里面呆着,能具你的魂。”花花说:“具了能怎样?”“聚了……”白笑道:“是啊,能怎么样,你已经死了啊。”
而花花并不感到悲伤,她趴到白的肩膀上,挨着白的脸看白雕她的小偶像,这可真像她,不像那个疯女孩,纯然的她的五官,嘴巴嘟着,像要拿什么来吃。
白雕得很细致,身上的布料都刻出了动态,到山洞口的那一块天都黑了去,白还在专注地雕刻着,又到白天,白就坐了这么一整天,小偶像越雕越细致,连花花手背上小时候生天花病抓破留下的疤坑也都刻得清清楚楚,花花有些羞了,只见白把偶像颠倒起来,往裙底下看,花花说:“用这么细么!”
白也是故意逗花,他说:“觉得好玩,一直玩起来了。”本不用做成这样的,一个破物而已,他把偶像托在手心,花花变小立在偶像旁边,问她们哪个漂亮,一个灵动的漂亮的“活”魂,一个沉沉的死物,白说:“当然是你漂亮了。”
花花变大,笑着说:“我才不跟破木头比呢。”白抽出纸条,在上面写上花的名字与生辰,贴在木头上,然后环顾四周,把木偶摆在茶几上,“你以后就在这里面。”花花钻进去试了试,好大一洞天,一栋漂亮的大屋,陈着好些好玩意,花花在里面说:“这儿真好!”
白说:“都是假的。”花花扒着木偶的头:“只有鬼能住么?”白知道她想什么,“白天我要不在,你就钻这里面,晚上,你还要出来跟我睡觉。”花很认同的一点头。白等花花出来了,又把人偶收进橱柜里,他说:“你记着,放这了。”
花花说:“你不在,是去干什么?”白一怔:“我没有干什么?”花花说:那你怎么老跑出去,不呆在家里呢。白说:因为我是活人,我在家里呆着会闷死。这话让花不高兴了,白又说:你想,你以前活的时候,把你关一个地方不许出去,你不会疯吗?花花说:又不是把我一个人关起来,你要在家,还有我陪你啊。白说:总看着你,要看烦了。花花说:“我还不烦你,你就烦我了。”白说:“说笑话呢。”
往后的日子,白就没有离开过北山,白天在,晚上也在,每天都跟花花在一起,两个人常做那种对花花“好”的事,采补完的花花欢喜地光溜溜地去照镜子,她更漂亮了,肚子、腿、屁股,都软软胀胀,好似活的一样。白看她这么贪恋,又把她拉回来,给了她几次,每次都讨了花花的开心。白心道:她也真是想着活啊,可我却总也忍不住要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