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阮接过水杯,又请了医生来看。
医生给他测了体温,还是在发高烧,但人醒了也算是有所好转。
“家属去给他弄点流食,吃完好吃药。吃了药再观察下情况。”
宋阮阮闻言,便到食堂去给江海打了一碗稀饭过来,江海乖顺地自己喝了一碗稀饭,又吃了药,全程规矩得不像话。
完全不像以前,若是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他大概是怎么也要借此耍赖让她喂饭再趁机腻腻歪歪一番的。
但这次他在她面前,分外老实,既不认错求和好,也不厚脸皮地试图跟她亲近。
此时的他就像一只弥留之际的大型犬,没有任何攻击性与侵略感,忠诚的眼睛里只是单纯地写满了对主人的眷恋。
宋阮阮心里有些乱,带着几分烦躁质问:
“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去招待所?”
他并不是没钱,不可能住不起招待所吃不起饭,但他偏就要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这让她不由得要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使苦肉计,试图想让她心软。
这让她很难不生气,气他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气他不知道冻伤的严重后果。
“当时比较晚了,懒得去找,想着随便对付一晚就回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目光看着一边,没看宋阮阮的眼睛。
宋阮阮和他一起生活一年多,对他的行为举止还是有些了解,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在撒谎。
“这么久不见,我问你的第一个问题,你就要骗我吗?”
她的声音很一如既往的软糯轻柔,江海却无法忽略其中的意味,脸上露出窘迫。
他不是想骗宋阮阮,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是如此落魄无能。
可如今不说实话也不行了。
“没有介绍信,住不了招待所……不过你放心,我迟早能找到办法开到介绍信的!”
宋阮阮震惊地看着他:
“没介绍信你是怎么来S市的?”
这个时代,远距离交通工具只有火车。C省到S市相距两千公里,如果没有介绍信买不到火车票,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在省运输队找了专门跑S市的司机帮忙,搭他们的车过来的。”
“每一次都是?”
“嗯。”
宋阮阮久久无法言语,只觉得心被什么狠狠一击,某个角落的坚冰在瞬间被砸得粉碎。
难怪他会营养不良疲劳过度,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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