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备而来,老汉一时也有些接不上话。他们一辈子老实本分, 说瞎话自己就觉得不对。可凡凡的钱不能让她拿走,这个妈不靠谱, 不能把孩子的东西给她。
“先不提那些。这快过年了,你回来不说问爹妈好, 一进门就先讨问你二哥的事儿,你这……”
“我是来要我应得的。你们先把我儿子的东西还给我,然后咱们再续骨肉情。你们霸占我的东西, 我哪有心情跟你们说什么情不情的。”
“钱是二舅的,我只是在外应个名。”童语刚过来就赶上这出大戏,说辞之前早已想好。“我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旁人不知道你能不知道吗?他连我这亲儿子都不要,还会给我留值钱的手表?这话你有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再说承包桑树地的事儿。那是二舅事先跟我商量好的,二舅怕旁人跟他竞争,所以装出一副无奈承包的模样。二十块钱是二舅事先给的,我一个小孩子哪儿能有钱?养蚕赚钱那是二舅的能耐,你听谁的扇骗跑回来要钱。口口声声你的东西。你在这儿还有什么东西?”
林返一开口,吴家父子顿时被解了围。这话林返可以说,他们却是打死说不出来。家里盖房、养蚕赚钱,实打实全是林返抗的大头。面对人家亲妈的指责,旁人的话语显得那么无力。
“你二舅的钱,你二舅哪儿来那么多钱房子盖这么好?你二舅咋能知道养蚕赚钱?你经常出入支书家,又是在干啥?”
“盖房子、是二舅跟大队借的钱。然后二舅妈娘家既借钱也出人力,来的时候还带着口粮,所以才能盖好。养蚕、那是二舅有眼光,能把握时代脉搏。我去支书家,是找胖胖玩。咋、他爹是支书我就不能找他玩了?嬢嬢看我没爹没妈可怜,所以经常给我些好吃的。这又碍着谁啥了?”
“那支书媳妇在外头做生意,那货源从哪儿来的?”
“那我一个孩子哪儿知道,你该去问支书媳妇啊。不过、这么机密的事儿嬢嬢估计不会告诉你。”
一番话,女人被说哑巴了。难道二哥发家真的没这小子啥事?也对,一个小屁孩子,哪能有那么大本事?去问支书媳妇,不用你说我当然会去。
“那村里人都说你卖了表帮二舅盖房,所以二舅拿你当亲儿子一样?”
“以讹传讹的话也能信吗?”童语一副看傻瓜的表情,“我二舅拿我当亲儿子,那是我二舅仁义。怎么,有人对我好你看不过去了,我就非得讨吃要饭饥寒交迫才称你的心?”
“你个死孩子,你咋跟老娘说话的?我可是你妈,没我哪儿来的你?”
“我求着你生了吗?”童语后世的观念,对这种倚老卖老的话十分不屑。
“只生不养你连动物都不如。森林里的猴子都知道护着小猴子,走哪儿抱哪儿。狼那么凶狠的动物也会抚育幼崽,教它们生存的本领。你丢下、林返多年不管不顾,如今有什么脸跑来要他的财产。他饿死你不管,他有一天发达了跟你又有一毛钱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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