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影,拥抱,庆祝完毕,激动的教练好不容易把他放下来,送进更衣室。
蓝山进了更衣室,不忙着换衣服,先拿出手机。
开机后,一条信息一下蹦出来,上面那条来自廖玲尔:“恭喜获奖——”后面跟着几个表情包,蓝山看着就能想到她古灵精怪的模样。
在看比赛啊。
蓝山笑一下,有些五味杂陈。
他已经很久没和廖玲尔联系了,那件事过后,吴思城被判了两年,考虑到年龄未满十八,他被送往另一座城市的少管所接受改造教育。
吴思城走后没几天,廖玲尔也去北京了。
她被青年舞团选上,去了就是大好前途。
这是件开心的事情,但蓝山听说她走前大哭了一场,似乎是不乐意。
但人生哪有那么多乐不乐意的,再不乐意,命运就摆在那里,要分开的人总得分开。
命运啊……
蓝山出一口气,把屏幕上的“你还好吗”一字字删掉,发回去“谢谢庆贺!”,熄灭屏幕。
他靠上柜子,别国选手进来,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莫名颓然的中国少年。因为没拿到金牌失望吗,对自己要求也太高了吧。
冠军见蓝山如此沮丧,还过来安慰几句,虽然他叽里呱啦一通不知哪个国家的语言,蓝山根本听不懂。
何况蓝山也不是因为没拿到冠军伤心,就算拿到冠军又怎样呢,命运固定好了,又有几年好日子可以过,又有几年可活?
蓝山正难过呢,手机忽然一震。
他吓一跳,没看就接起电话:“喂?”
“恭喜四号选手获得银牌。”柏舟一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一下就让蓝山想到傍晚的柏家露台,夕阳漂亮地洒在窗沿上,他说,“这是我们咖啡崽第一次拿世界第二,了不起。”
蓝山一愣,忽地心中松动。
他意识到,前世自己没有参与过国际赛事,要算来,无论哪次人生,这都是他第一次在国际上获奖。
这也是命运吗?
蓝山捻下指尖,镁粉与茧沙沙作响。
还是通过努力改变的人生呢?
再抬头,蓝山眼中阴影散去。
“什么叫’第一次拿世界第二‘啊?”他笑着不满,“喂——你很期待我下一次也输吗?”
电话那头也笑了,说:“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