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尚远驾车的动作滞了一瞬,甚至不去看裴云朝,脸色也冷淡得很:“她想笑便笑了,与你何干?”
说是这样说,古尚远却不自觉捏紧了缰绳,海寂都没怎么对他笑过。
难不成还是裴云朝的长相更合她心意?他心里揣测着,打算住进客栈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
裴云朝一眼就看出古尚远的心口不一,倚在车门处,不咸不淡地嘲讽道:“我瞧她根本不怎么在意你,等你回了京,家里说亲的人想必也不会少,你还能抛家舍业地跟着她?不如早点跟她断了,省得惹得家宅不宁。”
古尚远指甲掐进了掌心里,加快了马车的速度,颠得裴云朝险些掉下去。
“不劳你费心。”古尚远冷声道。
裴云朝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无父无母,只有一个病恹恹的祖父,祖父早也跟他说过,不求门当户对,不求贤良淑惠,只要是个女的就行。因为要求低,所以也不催着他,大约是觉得自己孙子好歹有张漂亮脸蛋儿,家世也说得过去,总不至于打一辈子光棍。
然而风凉话说得轻巧,黑眼圈却不少长。
夜里住宿时,本是开两间房,海寂一间,古尚远一间,裴云朝没带什么钱,就蹭古尚远的房间住。但古尚远总偷偷摸摸往隔壁房间摸,有时候是半夜回来,有时候一整夜都不回来。
大约是反正都被裴云朝撞见过了,古尚远也不再避讳,有时候衣领下甚至可以看见青青紫紫的痕迹,简直是没眼看。
裴云朝还恨自己长了双过于灵敏的耳朵,甚至给自己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结果发现根本于事无补。
隔壁的床吱吱嘎嘎的,他也跟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隔天起来,海寂总是神清气爽的模样,跟他比试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
他败得一次比一次慢,倒不是他进步多快,只是海寂也跟着他的情况调整着该收敛多少,好让两人能多来往几个回合。
几天下来,裴云朝的确是获益匪浅,也打心底里拜服了海寂的实力。
投桃报李,他便把裴家剑法的招式都教给了海寂。
海寂学会之后,也时常用裴家剑法和他对打。一人执竹枝,一人执宝剑,却能打得难舍难分。
离京城越来越近,裴云朝心绪纠结复杂得很,一方面他终于能睡上好觉了,一方面却又想能继续和海寂日常切磋。
“你进京之后,可有什么去处?”叁人一起在茶馆歇脚时,裴云朝憋不住问道。
古尚远也抬眼看她。
专心喝茶的只有海寂一个。
她灌了两碗茶,解了些渴后,才答道:“有,我妹妹、兄长还有阿婆,都在京中等我。”
裴云朝了然地点点头,古尚远却惊讶地瞳孔都放大了些许。
“你……”你何时有的妹妹和兄长,还有阿婆?
他当初也查过海寂的背景,知道她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又哪里来的这么多亲人?而且他们一路同行了这么久,这几夜更是做尽了亲密之事,她为何一句都没提过?是依旧不信任他?还是他对她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他心中酸涩难言,张了张嘴,想问她,却发现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绵软无力起来。
他大惊,看着海寂仍好端端地坐在对面,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海寂读懂了他疑惑的眼神,指了指桌上的茶壶,“忘了说了,茶里有毒。”
方才她口渴,喝得急了些,等她喝完两碗茶,想要提醒他们时,他们也都已经喝过了碗里的茶水。
而看她喝了没事才跟着喝了几口的古尚远和裴云朝,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纷纷昏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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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再硬的男人,舌头也是软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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