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桐看好了两边都没有车来,放心地过去,不远处鬼魅似地冒出一辆车,直冲她而去,沉适瞳孔一缩,心上猛紧,要拔腿跑过去叫住她,但人迈不动,嘶喊无声,眼睁睁看它冲着沉桐急驶碾过,把人卷入车轮下,惊恐尖叫和刺耳的刹车声久久回荡。
“桐桐!桐桐!”沉适猛得坐起,胸口激荡起伏,睁着眼睛,陷在沉桐突然死去的张惶里,心口闷得窒息,感到痛不欲生。
陆昕抬手划亮灯,皱眉闭眼问,“怎么了?”
卧室里大明,沉适回神是梦,仍心有余悸,摸索到手机,要找沉桐。
陆昕胳膊遮在眉上,懒懒问,“大晚上,你打电话找谁?”
打了一个,没人接听,沉适继续拨号。
陆昕颇不耐,“这么晚了,谁不要睡觉?”
沉适小声道,“我梦见桐桐出车祸了,我要打电话问问她。”
“呵呵。”陆昕闭着眼笑出声,翻个身背对他,“你现在知道桐桐了?清明节谁急着回家?一个晚上的时间都等不得,见都不见她。”
沉适动了动嘴巴,没有脸面反驳,手机亮起来,是沉桐的回电。
他掀开被子,出了卧室去书房,接通,“室友都睡了,我下床到阳台上来了。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还这么晚,是有不开心的事么?”
真真切切的声音,才是沉桐好好活着在的证明,掩不住的雀跃,一点都不跟他生疏,仿佛他们每天都在正常交往。
“……桐桐,刚刚爸爸梦到你出车祸了,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你梦到我?”耳边的一声笑,轻而甜蜜,“人有旦夕祸福啊爸爸。”
“……沉桐。”
“你们那个干热岩项目的评审时间定了?”
“5月16号。”
“在哪里?”
“雁栖湖酒店。”
“到时候我想去找你,行不行?”
“我去你们学校接你,带你过去。”
那边沉默下来,沉适也静静等着她,耳边是不敢置信声音,“……爸爸。”
“嗯,我在。”
“我想要你第一出野外带回的蓝柱石做首饰,可以么?”
“那我来想想做成什么样比较好看,比较适合你。”
一路没有开灯,沉适却觉得豁然开朗,内心光明,生而为人,就应该拥有这份快乐。
回到卧室,他按开灯,叫醒陆昕。
“陆昕,我们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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