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司官笑了笑,“怎么,叫你们这些伺候死人的人都躲不了清闲了。”
柳作忙道:“哟,您可别这样说,我这可是千恩万谢呢,好容易郑娘娘发了善心将我从那鬼地方捞出来,黄大爷爷,您也发个慈心,等这艮园的事了了,在被处给奴婢寻差事吧。”
黄司官听他这么说,到来了些兴致。
“怎么说,按说梓宫的活路虽然是在鬼的眼皮子底下讨饭,但也是清闲肥美的差事啊,祭祀的贡品哪里是能又数的,还不都进了你们的腰包,怎么,你还觉得不自在。”
柳作放下手中的网兜子,抬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面上表情有些凄惶。
他四下看了看,却丝毫不在意周围做事的宫人围拢过来,“我跟你们说啊,这梓宫里可是不太平的,每每入夜,我都能听到女人和孩童的哭声,那哭声交替在一起,和那猫叫一样,别提多凄惨,多瘆人了。”
一个宫人牙齿缝隙里吸入一口凉气。
“孩子,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你守着的那个地方,停放的不都是太妃的棺椁吗?这些可都是一辈子没有子嗣的女人啊……”
柳作道:“谁知道呢,我就是觉得诡异,才不乐意再守在那个地方的。”
宫人们总能将这种说不清道理的事发散得极为鲜活生动。
将才那个挨训的小内官,此时心里头也不烦闷了,着实被这种诡秘的事激起了兴致和好奇心。
“怕是以前哪个太妃死的时候,腹中有遗腹子什么的吧,我以前听我师傅说过,先帝驾崩以后,有些后宫娘娘未了争夺自己的地位,是会逼着怀有子嗣的嫔妃也一道殉葬的……”
谁知话未说完,就挨了黄司官一个嘴巴子。
“不要命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与你们听。”
那小内官知道自己说漏嘴,连忙低头不再说话。
黄司官还是有一丝清醒的,打手势让众人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自个对柳作道:“你在这儿说过就算了,可别脑子抽了筋儿,在贵人们面前也守不嘴。这种话放在宫里,可大可小,有的时候可以让翻身,有的时候也能要了你的命。”
那柳作忙陪笑道:“是是,我明白。”
黄司官拉住他,又将他带得远一些,低头又问了一句,“没人的地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叫你来说这话的。若是有人吩咐你的,我今儿就当没听见,也凭刚才那些人传去。若不是,等事情闲下来,我是要回禀刘知都,赏你板子的。”
柳作将自己的衣袖从他的手中拉出来,凑近他道:“奴婢哪有那个脑子编排这些话,您是奴婢的同乡长辈,奴婢就跟您说一句吧,许是这后宫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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