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家中本也喜欢摆弄花草,所以倒不觉得这是一件苦差。
只是东宫之中培育花草的司芳馆处得偏僻,沈离枝初入东宫,路也没认全。
所以很自然的,迷路了。
迷路也不算什么大事,沈离枝并没放在心上,只想着先往前先走着看,等遇到人了再问也不迟。
这一路走去,人烟稀少,半天她也没有碰见一人。
她时不时停下脚步,聆听一下四周的声音。
许久后,才让她听见了一些声响。
声音离她不远,隔着一片林子,从高耸的院墙传出一阵阵低语声。
沈离枝心想东宫之中应不会有什么危险,抬步就绕着院墙去寻院门,找人问路。
两扇斑驳的院门虚掩着,声音就从两指宽的缝隙里传了出来。
这一次,声音清晰许多。
但也让沈离枝不由大惊。
里面哪是什么低语声,分明是有人在哀嚎。
东宫有专门的戒律司,这间斑驳老旧的院子连块匾额都没有,不可能是那戒律司的所在。
何人大胆在东宫之中,滥用私刑?
沈离枝正想离开,沿路回去找人帮忙,院子里就传出男人哭嚎的声音。
“殿下、殿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看在姑姑的面子上,饶、饶了我这会吧!——”
沈离枝脚步一顿,竟是太子在里头。
若是太子处置人,她就是去搬大罗神仙来也无用罢。
沈离枝站着门边,出神发愣的时候,里面的男人不知道受了什么酷刑,声音拖得又尖又长,仿佛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发出尖细惨叫。
声音从那扇斑驳的门缝传出,让人毛骨悚然。
沈离枝心口一紧。
若她没记错,太子的母族就是是萧国公府,这位口里叫姑姑的,应该是萧家与太子同辈的萧家公子,太子的表兄弟之类。
“沈、沈姑娘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太子、太子饶——”
一句话忽然中断,紧接着是砰得一声巨响,像是重物突然坠地。
沈离枝往后退了一步,心中骇然。
更让她紧张得是一道不容忽视的脚步声骤然响起,隔着虚掩的门扇,近在咫尺。
仿佛刚刚那人一直静立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没几步路的工夫就走到了门口。
门在下一瞬,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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