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有些失望,却被他刮了刮鼻尖儿。“明日再陪你,可好?”
“那,勉为其难,也行吧。”
她笑着曳起他的手来,“陛下来看我,可带了什么礼物么?”她总是贪心,人家来看她,却还觉得不够。她还得反复确认,他平日里都一直一直想着她。
却见他从腰间取了只金镶玉的镯子来,“南疆供奉来的美玉,朕挑了个与你。”
她自取来看了看,见那做功精致,满翠绿,水头足。方觉心满意足了,勾起他的脖颈凑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唌。
梦醒来的时候,晨风拂面,有些清凉。
丘禾正在架子前拧着帕子,是预备与她盥洗了。她昨夜里睡得沉,此下身上还有些酸软,只接过来帕子擦洗了番,肚子里却已咕噜了起来。
好在早膳早已备好了,比之昨夜的热米粥,到底丰富了不少,可比起这流溪台的富贵装潢,却是差了不止一点儿。只两样小点,配着黑米红豆粥。即便是在西凉那边远小城,太守府上的早膳,也并不会如此草率。
星檀猜得些许。城外水灾饥荒,恐是这安阳太守心虚了,便只敢侍奉些粗粮简食了。
正再舀了一碗红豆粥,外头却来了个小婢子。
“表小姐,我家夫人正请了世子妃出门走走。叫我来请表小姐一道儿。”
听是太守夫人有请,嫂嫂也去了,星檀方也不好怠慢。草草用完了几口早膳,便带着丘禾一道儿,随着那传话的小婢子,出来了别院。
清早,太守衙门里,已然静悄悄的一片。太守大人早已不大来衙门办公,今日却是辰时未到,便规规矩矩在门前候着。衙役们都知道,府衙里来了个大角色。
偏堂里上了四盏茶水。凌烨正在上座,与方执问着话。若只问起这些年来安阳城内之事,方执便句句在理,利弊分明。可但凡提及城外灾民,方执又岔开话头,只说起安阳城中的难处。
“陛下,那城外的灾民亦是大周百姓。可却不是臣不想救,乃是着实救不起。整个安阳城,也就一千余人,昨日那三千五百份口粮,都已是动用全城酒楼的存粮了呀。”
“朕记得,你这几年年末上奏奏表中,皆有提过丰收二字。前年,麦收三千二百万石;去年,三千六百万石。如今不过下了几场雨,便就无力扶持城外灾民?”
凌烨话落,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方执。这面圆身滚,大腹便便的官儿,这些年间与他讨了功赏去,唯恐只是道貌岸然。
方执自再摆出了些许理由,什么产量虽高,吃粮的人也多,还要供往西北诸省;什么大雨多日,城中存粮亦早已枯竭,实在不得已,方才顾不上城外百姓。
凌烨只问,“那如今,太守大人打算怎么办?”
他方执身为一方地方官,当着帝王的面前,总不至于继续弃百姓于不顾。这事儿,他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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