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一身鹤白裙,不是在寝殿里,而是在围场上…
十九岁那年,他奉命回京与父皇贺寿。继皇后为讨父皇欢心,别出新意将万寿节宴席设在了围场。他与四皇弟一同出猎,便在小树林里发现了那身鹤白裙…
小姑娘十一二岁的模样,白净可人,花容初好。眉眼之间还存着一丝稚嫩,眼巴巴望着他们的狼狈模样,似是落了单…
他本没打算理会,四皇弟也仅是吩咐了个侍卫,过去问问是什么情形。兄弟二人方一同绕过了树林。
直至小姑娘消失在视线许久,他方才想起,他是认得那双眉眼的。他勒马回身,寻了回去。小姑娘正抹着眼泪与侍卫哭诉。
“我的马走丢了,眼下怎么回大营?”
他拉缓了马蹄,悄悄走近,伸手与她道,“送你回去。”
不知不觉,脚下已行来了寝殿门前。
安小海候着外头,忙行来与皇帝作了礼。
酒后神散,凌烨懒得开口,稍稍摆手免了安小海的礼数,只吩咐道,“开门。”
安小海却忙是一揖,“陛下,娘娘身子不爽,已经早早睡下了。怕是不能侍奉陛下。”
凌烨这才几分警觉,先是摆宴让他与陆月悠独处,后是将他拒之门外,皇后今日的行径,着实有些别样的意图…
戚戚沥沥的雨水,也难以浇灭心火。他嗅着门前丝丝缕缕熟悉的诱人甜香,再望了望雕凤花窗里的,早已昏黄的灯火。便也只好压下喉间的嘶哑,吩咐江蒙恩道,“回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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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们与皇后的晨昏定省,早被星檀免为了三日一次。除却初一十五星檀要去探望太后,今日整好是嫔妃们要来承乾宫与皇后请安的日子。桂嬷嬷伺候着她穿上燕居服,戴上金丝点翠的钿帽冠。星檀方由得邢姑姑扶着,往正殿中去。
寿和宫里却来了人通传。来的小内侍气喘吁吁,话不成句。
邢姑姑帮着训斥了两声,“慢些说,急什么?”
“娘、娘娘,太后病了,想请您过去看看。”
星檀紧了紧步子,问那小内侍道:“太医可请过去了?”
“请、请了。一早起来,便就请了。”
星檀又吩咐安小海,“去与陛下也通传一声罢。”
那小内侍忙道,“娘娘,陛下那边,安公公也早让人去通传了。想必陛下还未下朝,也不知,会不会去。”小内侍口中的安公公并非安小海,而是安小海的义父,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安德厚安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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