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别刨了别刨了,早够了!”
她拉起嵇无靖,捂着鼻子,给他拍身上的木屑,嵇无靖倒是听话,张开双手,由着千凝给他清理。
千凝拍着拍着,忍不住公报私仇,朝他胸口来一拳头,哎哟她图什么啊,活得跟个老妈子似的。
接着,千凝检查那堆木材,嵇无靖无疑是强迫症患者的,即使是个瞎子,也能把每一块木板削得分毫不离。
回到山洞时,两人吃掉已经有点凉的包子和烧鸭,千凝抛抛手上果子。
这是她回来的路上摘的,早知道嵇无靖霍霍多几棵树,她就摘个最酸的。
但她事先不知道,自己也觉得把握得差不多,是时候得给嵇无靖吃点甜的果子,所以只摘了个甜的。
同个道理,他前面一直面无表情咽下酸果子,如今,突然吃到甜的,就会奇怪。
要激发木头的感情,还真是不容易啊。
千凝洗净果子,递给嵇无靖。
嵇无靖若往常那样,拿过果子,咬了一口,下一刻,他果真顿住,轻轻咀嚼着果子,似乎在回味着。
事实上,酸的甜的苦的果子,嵇无靖都吃过,他曾在大雨天,爬上一棵树,就为了找一颗果子果腹。
可是过去,那些味道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那只是食物而已,所以千凝拿着酸果子给他,他也不会拒绝。
直到今天。
他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喜欢甜。
像一汪涓涓清泉,从喉舌,冲刷到体内每一处角落,最后,轻飘飘地蕴在心口,徘徊不散。
千凝观察着他静止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她这阵子的努力,成果还是挺明显的嘛。
骤然,却看他把手中果子挪开,咬过的那一面,面向自己,还有干净光滑的一面,送到千凝唇边。
千凝愣了愣。
只听他说:“吃。”
就像千凝喂他吃兔子肉那样。
千凝刚想说不用,他手伸过来,摸索按住她的肩膀,精准抵在她后脑勺。
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
千凝抿抿唇,无奈地张开嘴巴,刚咬下一口,便看嵇无靖俊美的面容,倏地靠近,近到千凝都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木香。
她下意识想往后,但他的手心,掌着她的后脑勺。
下一刻,“咔”一声,她唇边的果子抵上她的嘴唇,嵇无靖咬了一口,她正咬住的果子。
他的气息,透过小小的果子,拂在千凝颊边。
千凝倏地睁大眼睛。
便看他长眉下,略深的眼沟晕出一片阴影,似与他浓密的眼睫连成一片,那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只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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