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沉默之中,又听到一串脚步声,如果不是两人都十分熟悉来人一向沉稳的步伐,也就分辨不出此刻细微的急促。
“师尊。”
“冢宰。”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冢宰一身白银道服,携一柄拂尘,青春不老的面容像茉莉一样惹人亲近,目光却像寒冰一般凌厉。她飞快地扫过房中的情形,朝浮元弯腰施了一礼。
大约两百年前,先王、冢宰以及大司马一路腥风血雨,创建了允国。一文一武的两人,作为先王亲点的监国,见王无需跪拜。
她朝伏在地上的弟子斥道:“今上的洞房,也是你能来的吗?速速退下!”
朝思立刻明白了师尊的意思,本来为她准备的吉日与喜宴,如今就算是为王准备的了。冢宰必然已经向大司马施压,联姻就此取消,宾客们也不敢多言。
朝思低着头,嘴角微微上翘,舒了口气:“容臣告退。”
浮元看向冢宰,见她面无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大概闯了祸,草草挥手允了。
待朝思离开,冢宰还是板着脸:“请今上跟老臣回宫。”见王瞄了一眼拖地的帷幔,又道,“此处交给侍官们打理。”
回到紫微殿,大侍官已经在殿前伏跪等候。
“服侍今上安寝。”冢宰交代大侍官一句,便作揖退下。
偌大的紫微殿中,便只剩下王和大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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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叁十年,大寒,紫微殿赤光满室,先王正在殿中,忽闻啼哭阵阵,她见胎珠化形婴儿,喜极而泣,曰:“天降祥瑞,此乃天子。”
浮元出生已有修为,按先王的原话“至少两叁千年”。胎珠本就极其难得,一般的胎珠要化就肉身,仍要进食以供身体长大,而浮元一吃就吐,全靠灵力化体。
由此带来的问题是,即使是细微的伤口,都要经过漫长的炼化,才能愈合。
天启叁十七年,先王崩,新王即位。
浮元在那时病倒不起,陷入沉睡之中,一睡就是一百五十年。
虽是睡着,灵力却在不停运转,身体也逐渐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