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索默太太口中,兰波每次都不巧错过弥雅。
巧合太多就变成嫌疑,弥雅觉得索默太太可能也察觉了什么。但独自守着一座满是秘密的房子等待丈夫归来的女主人不会主动过问私事。
时隔十天终于再次见面,她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
“我只是想把这个交给你。”这么说着,兰波摊开掌心,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毕业学员佩戴的天蓝色绶带领针。本该硬挺光洁的绶带有些皱巴巴的,像是被用力捏紧很久,以致压出了褶子。
“当然。”弥雅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兰波在动摇,那么她就更加要镇定乃至冷酷。她徐徐抬眸正视他,将手从克拉拉的臂弯中抽出来。“您现在就给我戴上吧。”
兰波的沉静表情变得坚硬,不再有破绽。他就像是没注意到弥雅刻意使用敬语,维持着舒缓的微笑向她俯身,将别针小心穿入她的制服外套衣领,固定住手掌长度的绶带。
沉稳的木质古龙水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来,弥雅忘了自己是否还在呼吸。
偶然一瞥间,她发现兰波下颚侧边近鬓角处有根短短的胡茬,像是剃须时不小心看漏。在仪容方面他向来一丝不苟,极少出这种仔细看就会立刻察觉的纰漏。她立刻转开视线,只装作没看见。
别针滑入搭扣,兰波没立刻直起身。
“我们必须谈一谈,”他的声音几不可闻,“等毕业典礼结束之后。”
弥雅回答了一个单词:“好吧。”
兰波便站直,退出礼貌社交距离外:“那么女士们,之后见。”
克拉拉和弥雅目送他走远。
“但是过去这一周,他都有点心不在焉,我原本还想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等弥雅应答,克拉拉便干脆地说,“如果你不想谈,我什么都不会问。但是如果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告诉我。”
真是奇怪,克拉拉一这么说,她忽然就无法继续强撑佯作镇定。
弥雅木然眨动眼睫,感到一股热意冲上鼻腔蔓延至眼眶。在克拉拉看清她神色变化之前,弥雅非常突兀地抱住了金发少女。
克拉拉惊讶地顿住,随即叹息,轻拍她的后背。
“对不起,我——”弥雅有些慌乱,想要松开对方,却被反过来揽住。
“嘘,没事的,”克拉拉像在哄小孩,发出温柔的气声,“你还有我呢。朋友就是在这种时候派这个用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