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笑意却淡去几分。
难道雍炽真的生了气?
齐宥忙伸手揪住雍炽衣袖,有点紧张地恳求:“陛下带我出帐去看看好不好?”
雍炽听出齐宥语气里的撒娇,本想答应,话到嘴边却有邪念闪过心头,立时改了主意:“帐外人多杂乱,你安心在朕这里睡觉吧。”
人与人之间总是有微妙的博弈。雍炽从生下来便是掌控者,立刻敏锐的察觉到,此时就是他和阿宥之间的博弈。
若是自己先阿宥一步道歉,少年肯定会摆出气鼓鼓的模样,要自己费尽心思安慰好一番才会懒洋洋赏脸出门。
根本不可能像如今这般,眼巴巴看着他,还主动撒娇求和牵衣袖……
雍炽心思一转,已经知晓该如何从齐宥手中拿回主动权,把少年重新压得死死的,尽管心里乐得扑簌扑簌开出花,面上仍丝毫不露,摆出高冷严峻的模样。
齐宥从未恋爱过,哪懂人心的弯弯绕绕?看雍炽不再像前几日那般哄他抱他粘他,登时急了:“我不睡,我要和陛下在一起。”
雍炽强压下唇角的笑意,绷着脸道:“莫任性,外头还有你同窗在。”
齐宥瞟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很认真的摇摇头:“我不去找他们,一直和陛下在一起,他们就看不到我。”
“一直和陛下在一起”,这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如掺了蜜糖般进入雍炽心里,他用尽必生的克制,故作矜持的轻咳一声:“好吧。”
说罢自己径直转身往帐外走去,并不像以往那般恨不能时时刻刻抱着齐宥。
不能主动,冷淡克制,这是场博弈,只要赢了,阿宥就会主动抱抱他,主动牵他的手。
雍炽边走边竖起耳朵听,齐宥果然吧嗒吧嗒跑来,一只小手悄悄钻进他掌心:“陛下。”
乖宥宥主动拉他手了,生平第一次。
雍炽立刻把齐宥的手牢牢扣在手心里,面上波澜不惊道:“嗯。”
两个人走到大帐门口,雍炽继续摆出不为所动的姿态:“你是朕侍读,从朕的大帐里走出去,让旁人瞧见不好。”
齐宥咬咬唇,狗雍炽怎么忽然变了,说话时没有揉他脸,也没有抱抱。
无措涌上心头,齐宥静下心稍一琢磨,立时想出对付雍炽的妙计。
“陛下说走出去不好,那要不……”齐宥努力挺着胸,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陛下抱我出去吧?”
他刚洗完澡,全身上下透着甜,齐宥不相信小暴君能禁得住这般诱惑。
雍炽闻言,喉头微动,双眸一眨不眨,紧紧盯着刚洗完澡,还冒着热气的齐宥。
少年像一只本该怯生生躲着恶狼,结果却头脑一热,主动自荐投入狼口的小乖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