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点点头,就是这样。
“哇,那你岂不是一个人独享一间寝室?”
安宁苦笑,那倒是了,这可能是自进入大学来发生在他身上唯一一件划算的事。
柴梦想了想,笑着说:“那下次法理学课他来了我自己和他说吧。”
安宁刚松了口气,柴梦就接着道:“集体活动你要来啊!”
他看着柴梦说完就轻快起身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唉,生活可真的太难了……
***
法理学课在周三,秦威航果然来了,他进教室门时额头上竟然还绑着一条黑色字母头带,太潮了,这次连安宁都情不自禁抬头看他了。进教室后也许是发觉太多人在看他,秦威航才仿佛后知后觉般把那条Supreme的头带扯了下来,随手抄进了黑色连帽卫衣的兜里。从身边经过时,安宁闻到了他身上一股雨水的气息,是从敞开的黑色连帽卫衣里面传来的,他别的天赋没有,唯独鼻子灵,确定闻到的是那种……野外的味道,或者说森林的味道?
秦威航塞头带的手从卫衣的大兜里拿出来时,卫衣的胸襟被带开了一些,安宁刚巧瞄见他里面那件白色T恤有点湿。也不是有意盯着人看,但白色棉T恤湿了就比较明显,而秦威航里面的T恤淋湿的地方还没干透。也许压根就不是什么野外森林的味道,就只是淋了雨的味道吧。这得淋了多少啊,安宁条件反射地往窗外看去,窗外的树叶盈着水光,他记起来昨晚好像是下过雨,不过到早上就停了。
今天的法理学课,王秋霖老师给大家讲了一个叫里格斯诉帕尔默案的遗产继承案例,课堂上大家热烈讨论着,王秋霖老师却冷不丁点名了秦威航:“秦威航,你有什么看法?这个遗嘱应不应该生效?”
安宁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秦威航说话,正有点纳闷,才听见秦威航那把十分沉闷的嗓子问了句:“可以重复一下案子吗?”
讲台上的王秋霖老师摇摇头,安宁也明白了,秦威航多半不是在走神就是在睡觉,王秋霖老师才会点他名。
却没想到下一秒自己就被王秋霖点中雀屏了:“安宁,你和他说说这个案子。”
安宁懵了一下,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看见王秋霖老师示意他坐着,上法理学第一天王秋霖老师就让大家以后发言不用起立,这反而尴尬,他不用站起来,却得回头专门对着秦威航说。
“呃。”他转了身,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看见隔了自己两排,依旧坐在最后一排靠窗处的秦威航,秦威航身体微微向后靠着,两只手臂都向前搭在课桌上,右手上拿着一只笔,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眼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复述。安宁感觉自己被盯得像被警灯警告了一下,飞快地在脑子里整理了一番,把案件叙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