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亨利不在,不然绝对要拿手杖敲莱斯利的脑袋。谢宜珩笑了起来,“亨利说,他怕他拿了奖,您嫉妒要命,一边哭一边失眠,天天都难过得要死要活。”
“谁嫉妒他了。”莱斯利嗤之以鼻,望着外头钴蓝色的天,悠悠地说:“谁拿了奖,谁没拿奖,我都无所谓。都什么岁数了,早过了眼红的年纪。要是哪天早上醒来,听到哪位同行去世的消息,这才是难过的。”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但是我看亨利老是没事找事,估计是闲的,这种人一般能活挺久的吧。”
…
模拟结果放到了现实里,处处都是干扰带来的误差。控制设备的测试结果不尽人意,灵敏度曲线像是一场马拉松的中程,疲惫不堪又迟缓,钝钝的拐是个嘲讽的笑。
爱德华当场气得自闭,骂起人来面面俱到,连远在西海岸的威拉德都被他亲切问候了一遍。
裴彻当时正在路易斯安那州准备岀庭证人的第二轮证词,他听完了爱德华的直播骂人,给莱斯利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人在老虎头上拔毛。被点名的莱斯利厚着脸皮胡说八道,连称自己忙于工作,爱德华内分泌失调,寒暄几句,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爱德华又来辱骂威拉德了。拔毛的凤凰不如鸡,现在的威拉德敢怒不敢言,只好消极工作来表达自己的怨气。
利文斯顿本来就落后的进度慢上加慢,裴彻抽空给谢宜珩打了个电话,正好聊起了这件事。
周四就要调试,谢宜珩现在正在和哈维核对噪声功率,尽管已经烧得快要全熟,还是装作若无其事,语调轻松地说:“最近太忙了,我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些,所以不太清楚。”
听上去是催人泪下的勤劳社畜发言,但她这话实在太假。爱德华就是她的上司,谢宜珩天天开例会交报告,隔三差五还要和他吵架,怎么可能不知道。
LIGO知名摸鱼选手竟然开始发奋图强,实在可疑。裴彻之后又零零碎碎地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谢宜珩的回复十分统一:“想你,但是太忙了,所以没空,那就先挂了。”
几个回合下来,裴彻都快要总结出她的敷衍公式,试探性地问她:“你生气了?”
谢宜珩依旧死鸭子嘴硬,不等他缴械投降绝不开口:“没啊。”
电话那头有嘈杂的交谈声。裴彻顿了顿,应该是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对电话这头说:“抱歉,我这边还要开会,晚点打给你可以吗?”
谢宜珩自然满口答应:“没事,你忙吧,我真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