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时候,谢宜珩去给爱德华作例行报告,但是她的车还在加州理工的停车场。于是谢宜珩只能拜托阿比盖尔送她去学校,阿比盖尔不大情愿地起了个早,差点就要用希伯来语和那两只德国鹅对骂,乱糟糟地绑了个马尾就开车走了。
离春季开学还有几天,但是学校里已经有一些学生了,匆匆的身影穿梭在红砖墙和灌木之间。阿比盖尔阔别校园多年,终于重新回到象牙塔,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那个穿大衣的男人是这里的老师吗?这也太帅了吧!!”
谢宜珩赶紧把她拖走:“…那是数学系的学生,你克制一点。你现在算教职工吧?别搞师生恋,会被开除的。”
阿比盖尔摸摸鼻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她们两个一路走走逛逛,到物理部门的教学楼。阿比盖尔跟着她上楼,却在走廊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老头。
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子站在爱德华的办公室的门口,低着头,用手捂住眼睛,指缝之间都是闪亮亮的水光。
纸纷纷扬扬扔了满地,爱德华双手抱胸,靠着门框,毫不留情地训斥她:“只知道推卸责任,出错的时候只会用眼泪解决问题。艾玛,这么简单的计算都会出错,你是不是真的认为和你的导师睡上一觉就有资金拨下来了?”
阿比盖尔一直天真地以为所有教授都是亨利那样好说话的帅哥,突然见识到了真实又残酷的世界,人都傻了,转过头小声问她:“这是爱德华·韦斯吗?是咱俩大学时候特别喜欢那个爱德华吗?”
谢宜珩早已经脱粉爱德华了,习以为常地点点头,说:“是,你可以取关他的推特了。”
艾玛只是哽咽着道了歉,把散落满地的纸张重新捡了起来,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
爱德华骂完了人,才发现楼梯口还有两个看戏的路人。他也不觉得尴尬,清清嗓子,说:“路易莎,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下。”
阿比盖尔不想耽搁别人的正事,捅了捅她的胳膊,轻声说:“你先去吧,我自己去亨利的办公室就可以了。”
她说了声好,跟着爱德华一起进了他的办公室,拉开椅子坐下。
爱德华双手交叠,搁在下巴的位置,沉默地注视了她许久,才说:“威拉德教授知道GEO600天文台的真实研究进度嘛?”
谢宜珩摇摇头,说:“他不知道。”
他用一种挑剔的,苛刻的,意味不明的目光审视着她,似乎在判断这是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同事。这场倨傲的审判并没有持续很久,爱德华最后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这件事不要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