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亚瑟王那把锋利的石中剑。
四目相对,他也看到了她,快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谢宜珩慢慢地走出去,正好在出口的地方遇到他,抬起头问道:“现在回去么?”
她昨天和阿比盖尔玩得太疯,回去的时候又淋了雨,很顺理成章地感冒了。虽然睡前吃了药,但是精神还是不太好,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鼻音。
裴彻的脸色也说不上好,脸庞苍白瘦削,鼻梁似乎更高了一点,下颔的线条清晰可见,眉眼之间都是掩不住的倦色,不知道是被爱德华疯狂剥削,还是因为别的琐事忧心忡忡。
他听着她含糊的尾音,眉头明显蹙了起来,问她:“你生病了?”
谢宜珩说:“有点感冒,但是没发烧,没关系的。”
他只是微微弯着腰,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密匝匝地撇下来,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分寸拿捏的很好,手也没有落到她的额头上来:“那这两天我把模型发到莱斯利那边了。你好好休息…”
哪有让七十多岁的老教授熬夜干活的道理,谢宜珩赶紧打断他:“没事,你直接发给我吧,莱斯利要做的工作也很多,不要再麻烦他了。”
裴彻说了声好,看她两手空空,什么行李都没带,是真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笑了笑,问她:“亨利教授什么时候回来?”
眼看着负责机器学习的三个工程师就要病倒两个,还有一个每天只想着和康妮约会。谢宜珩自己都开始心虚了起来,亨利的那封邮件上没说,她也不是很清楚,于是很诚实地回答他:“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
他迁就她的步子,两个人一起慢悠悠地走着,把机场逛成了菜场。谢宜珩闷着头走了许久,直到出了航站楼,才问他:“你怎么会突然去华盛顿大学?”
华盛顿大学并不是LIGO的合作院校,和裴彻八杆子打不着,她实在不相信爱德华的学生空得可以在工作日开车往返一趟西雅图。
谢宜珩凶巴巴的,像是南方公路上不讲道理的警察,又添了一句:“说实话。”
她光顾着摆架子,心思都不在看路上,急匆匆地往前走。前面就是车水马龙的路口,她差点扑到一辆灰色的轿车上。裴彻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挡了她一下,谢宜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