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珩坐在地毯上,对着那一地七零八碎的小东西发愣。她看了很久,直到时针分针秒针合成一条笔直的线,才重新把它们收了起来,回房间睡觉了。
…
起床之后,谢宜珩订了晚上回华盛顿州的机票,正好亨利打电话问她最近的工作进度,她看着窗外钴蓝色的天,想了想,说:“我今天在帕萨迪纳呢,要不现在来一趟医院?”
亨利还没出院,整天在病房里和莱斯利交换情报,是一个躲在暗中的观察者。他一听谢宜珩要来,自然满口答应。
谢宜珩出门的时候,阿比盖尔正在撸恶犬。她弯腰换鞋,问阿比盖尔:“我要去看看亨利,你和我一起去吗?”
阿比盖尔半张脸埋在小狗软绵绵的毛里,闷声说:“不去了,我上午要去见律师。”
谢宜珩没再说什么,关上门出去了。
…
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了,所以谢宜珩其实挺熟悉医院里的情况。她乘了电梯上去,透过玻璃看到老教授正在玩数独游戏,完全是一副退休度假的样子。她敲了敲门,走进去,亨利笑眯眯地招呼她:“莱斯利给你放假啦?”
谢宜珩把刚刚在Costco买的葡萄布丁拿出来,拉了把椅子坐下:“莱斯利要约会,没空管我。”
亨利煞有其事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他和谁约会?爱德华?”
听到爱德华这个名字,谢宜珩夸张地皱眉,说:“和康妮。对了,爱德华结婚了吗?”
“他四十年前离婚了,后来也没再结婚了。”太阳实在太好,亨利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他看着谢宜珩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和爱德华吵架了?”
不提还好,提到这件事谢宜珩就上火,她把爱德华那封阴阳怪气的邮件给亨利看了,非常愤怒:“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仇女啊?怎么这种人都能结婚的?”
亨利发现爱德华骂人绵里藏针,实在恶毒,于是好心好意地劝她:“爱德华这人顽冥不灵,和他讲不通道理,你也别生气了。我看了你的讲座了,真的讲得很不错。”
谢宜珩咧着嘴笑:“都是莱斯利教得好。”
“莱斯利又不在这,你还不如说是我教得好。”亨利笑了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这一个礼拜下来,感觉怎么样?”
谢宜珩“唔”了一声,说:“有点累。”
老教授睨她一眼,撇撇嘴,说:“不是问你累不累。”
谢宜珩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站起来,打开那盒葡萄布丁,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