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点点头,换好了鞋子,默默地走出门。
还在车上时,安安只是觉得眼睛酸痛。远远地见着了学校几幢高大的教学楼,却觉浑身都不舒服了。身上不论哪里,都是又酸又痛。
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她背上如有千斤重的书包,极不情愿地,一步一拖沓地挪进校门。
避开后门,特意走前门进了教室,她低着头,径自朝自己的位置走去,一面走一面背过手,扯背上书包的拉链。
人还未坐下,先把书包放在课桌上,从里面取出昨天的回家作业——一张化学试卷。
昨天晚上,她一边哭,一边完成了它。以至于现在,这张试卷看上去皱巴巴的,好像被水淋湿过,又被人拿吹风机强硬地吹干了。
小心翼翼地将试卷上几道明显极了的褶皱抚平,安安抬起沉重的眼皮去看身后的同学。
目光落在坐在最后的,正在看书的景云深身上,又移开。
闭上眼睛,长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安安睁开眼睛,低着头,去收后面这几位同学的回家作业。
……终于走到了景云深的课桌边。
安安看见他早已经将自己的化学试卷,放在了课桌的右上角,等着她来收。
她伸手想去拿,左手食指指尖才刚碰到他试卷的一角,就觉一阵“刺啦啦”的疼痛。
静电吗?
收回手,安安静静地瞟了一眼景云深藏在书后面的脸。
他看起来异常清醒白净,正无声认真地背着英语单词。
昨天晚上,他一定睡得很好。梦里,也绝对不会有一只愚蠢的,为他哭肿了眼睛的土拨鼠。
左手握成虚拳,没再去拿他的试卷,安安转回身,直接将手里的这一小沓化学试卷,放在了化学课代表的桌子上。
***
做完晨间课间操回教室,陈澜一走到安安身边,塞给她一杯刚刚冲泡好的速溶咖啡,“小可怜,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她朝景云深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因为他?”
安安喝了一口咖啡,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澜一,“澜一,求你别再提了。我会努力忘了他的。”
陈澜一都懂了,苦笑道:“我知道你会的。”
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了自己的座位。
安安喝了她送她的咖啡,感觉意识清醒了许多,从课桌里找出下一节课要用到的课本,准备复习前一课的知识点。
却听有男人的声音,高亮地从门口传来:“景云深,你的化学试卷呢?全班四十个人,就你没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