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云深利落地把碗放下了,看意思,是真的好意思让她洗他用过的碗。
安安愤愤地,洗了自己的碗放在一边,开始洗他的。
他没有立即离开,忽然打开了料理台前的窗户。安安被外面灌进来的冷风吹得心烦意乱时,他低声说:“下雪了。”
还不是因为看脸(14)
雪,在常年温润的F市,是异常金贵的物件。
安安放下手中才洗了一半的碗,往窗户外看去,只见一片郁郁的黑色。不远处孤立着的那盏路灯,散发出一片昏黄色的灯光,仔细看,倒能看出小沙子一般的雪,稀稀落落地下着。
不过几分钟,那雪忽然大了起来。片片如鹅毛,落在地上,好像有“啪嗒”的声音。
小区绿化带里灌木丛的叶片上,很快聚集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安安几乎看呆:“真的下雪了,好大。”
景云深沉默着,帮她关上了身前不断灌进冷风来的窗户,安安伸手去打他的手腕,“别关,我还没看够呢!”
他语气冷淡地说:“雪,在B市很常见。”
“那是在北方,在我们南方,多少年才见一次雪啊!”安安语速极快地反驳着,伸着胳膊要重新打开窗户,却见他的手腕上,不小心沾染上了她手上的洗洁精泡沫。
她瞬间怂了,也没有心思去开窗了:“不好意思啊,我刚才不小心把洗洁精泡沫弄你手上了,我帮你擦擦吧。”
“没事。”景云深自己把那坨泡沫拍去了,回身和身后人说话,“阿姨,我叔叔他们,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就这么急着走吗?
又听到她妈在和他说话:“正巧,你小婶婶打电话给我了,说正好在小区外面等你呢。”
她仰着脖子喊安安:“女儿,别洗碗了,带小景到小区外面。他不一定认得的。”
能到外面去看雪?
安安急忙冲去手上的洗洁精泡沫,连她妈喊她拿伞都没有理会,跑到玄关边换鞋子出门。
景云深早已经换好鞋子,站在门外等她了。
这一次的雪,下得真的很大。
也就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楼外的地面上,已经积成了一片稍厚的雪。
安安激动地边走边搜集叶片上的白雪,捏在手里,插上树枝,嵌上忍冬的红色果实,就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雪人。
但晶莹剔透,霎是美丽。
开心到了极点,她像幼童一样摊开手掌,给景云深看她掌中的小雪人:“你看,雪人!眼睛是红色的,是不是特别可爱?”
炫耀胜利成果,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骄傲和满足。
景云深停下脚步,从上至下地看着她:“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