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孔辙就情不自禁要追了上去。
夏氏却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袖,哭道:可是苦死我了啊,我怎就这么命苦啊
孔辙心里一塞,脚步就沉重了下来。他的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怨气,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妻子离去,却并不曾出言阻止。
你倒是说话啊夏氏哭了半晌,抬头一看,那两个贱人竟都走了,再一看孔辙,竟是呆呆立在原处,面上呆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你这个夏氏哪里看不出来,她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立时悲从心底来。之前大闹时候,总是有一大半儿是存了故意和那萧氏女争个高下,比个高低的意思,可如今这一腔悲哭,却真真儿是为着自己个儿了。
她这命,也真是太苦了些,丈夫不爱,儿子不孝,她好好儿一个书香门第的贵女,怎就熬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呢?
孔辙有心去安慰夏氏一两句,可他心里,也是像咽了黄连汁一般,苦得他也想嚎啕大哭一顿。胃里又猛地翻腾起来,难受得要命。
叹了口气,孔辙伸手拂落了夏氏的手,掉转身去,扶着丫头往屋子里去。
亲娘心里的芥蒂想法他明白,可该说的,该劝的,他也都说了,劝了,她转不过弯儿来,非要钻了牛角尖去,可他也要过日子,也不能就跟了她的意思,随了她的想法,就闹到了心冷家散的时候。
萧姐姐那人
孔辙借着丫头的力慢慢躺在了床上。
萧姐姐那个人,他是明白的。经过了那些事情后,她的性子早就不复当初了,能忍着这么些日子只当做看不见,听不见的,就已经是心里有他了,要她再去忍气吞声,却是再也不能够了。
夏氏坐在外廊下头哭得昏天黑地,孔辙闭着眼叹了口气,睁开眼递了一串钥匙过去,吩咐道:去把那边的格子打开。
丫头把格子打开,就听得孔辙继续说道:里面有个长匣子,拿过来。
那匣子涂得了澄明发亮的黑色油漆,孔辙打开了上头的小锁,却是一根红宝石赤金长簪子,雕得了比翼双飞燕的样式,很是精致贵重。
这东西本是要留到萧姐姐生辰时候再送给了她的,如今为了赔罪,也只得提前拿了出来。
孔辙又叫丫头拿了纸笔过来,雪白的花笺黑墨渗透,很快就歇了笔,转头吩咐道:去把这东西拿去姑娘的房里给你家奶奶,就说,我身子不适得很,心里很是想她,盼着她快些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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