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老婆子,不,我大安上下,不管朝廷还是民间,但凡认识陶公的,都敢直言发誓,陶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大安!为了大安的利益,为了大安能变得更好!”
……
谢庭月在老夫人的讲述里,认识了一个谦谦君子,胸怀锦绣,目光长远,城府极深,也活泼爱笑,有猛虎之威,也有细嗅蔷薇的温柔。
越听,就越觉得遗憾,为什么这个人的痕迹被强行抹去,很多事不准提,太让人向往了!
杭老夫人上了年纪,声音略苍老,也有些慢,但在这样的故事氛围里,十分动听,像踏过了时光,亲眼见证那个人走过的每一步路。
“为皇者皆有几分霸道,景帝脾气上来时无人敢劝,最多默默磕头磕死过去,唯有陶公能安抚景帝,说服景帝,景帝对亦师亦友的陶公感情很深,甚至嫉妒陶公的弟弟。”
杭终于说到了正题:“弟弟和陶公乃是一母同胎,比陶公小了十二岁,因父母早亡,弟弟几乎是陶公一手带大的,感情非常深。弟弟忠勇好战,不喜欢走文的路子,从了武。他表面和景帝闹的很欢,实则非常心疼哥哥,对景帝本身也并无意见,亦忠君爱国,小小年纪就就进了军营,跟赤满一场一场的架打。”
谢庭月于是明白,除了未成年的幼时,这个弟弟和陶公实际上聚少离多,并不经常在一处。
“哥哥忙于朝务,一直没有成亲,弟弟在军营中和男扮女装的巾帼英雄,主将女儿有些缘份,几次大仗处出了感情,早早成了亲,很快,生了个女儿。”
杭老夫人说到这里,柔柔的看了谢庭月一眼。
谢庭月于是明白,这个女儿,恐怕就是自己的生母了。
杭老夫人:“陶公很喜欢这个小侄女,时常抱在膝上拍哄,写手稿时也常逗着小人揣着胖手手磨磨,那些时日……大约是最平静快乐的时光。”
“连遇灾年,边关不定,赤满恩将仇报,狼子野心,悄悄联合几个邻国一起进犯,陶公和景帝,边关战士自然齐心协力,可怎么也抵不过意外。”
“陶公弟弟和弟媳中了圈套,双双身死,才四岁的女儿跟着父母一起也没了……”杭老夫人轻轻按了按眼角,“陶公痛彻心扉,就此封笔,连正在著的书都不写了。”
谢庭月:“那个小女孩……真的死了么?”
杭老夫人:“当时只找到了夫妻的尸体,孩子没找到,但那种境况,一个四岁孩童不可能活的下来。我们这些受了陶公大恩的人怀揣希望,不敢轻言放弃,可努力很久也没有结果,不信……也只得信了。”
楚暮指尖轻点桌面:“那本书,就是《大国经济》?”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但从谢庭月嘴里听过,杭老夫人又说了一遍,稍稍一动脑子也明白了,这书现在在谢庭月手里,只是……出于一些原因,他看不到。
杭老夫人点头:“是。当时一片乱糟糟,谁也没注意,后来再想起来的时候,书已经不见,不知去了哪里。陶公伤了心,不愿再为所知所想立书,这本书,也就成了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