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闭上眼睛,长长叹息:“林氏从未表现出重男轻女……”
男尊女卑,人伦规矩,这世间什么模样,他一向知道,可他以为这次不一样的。
楚暮:“没表现出来,是不需要,林氏之前从未面临这样的抉择,你自然也不会看到。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儿子打算罢了,包括好好教养谢茹。”
女儿养好了,养的贴心,就是儿子的最佳助力,且心甘情愿。
谢庭月:“陇青临做了什么?”
楚暮轻笑:“夫人猜猜看?”
谢庭月不说话了。
照这思路,陇青临根本不必道歉,或者向林氏保证什么,他可能甚至都不介意林氏知道,待到事发,他只要他掐一掐谢庭日,林氏就动不了。
“看来夫人是猜到了,”楚暮头抵在谢庭月侧脸,“谢庭日书院的山长,与陇青临有旧。”
天地君亲师,师长的能量有多大,想想就知道,助谢庭日飞黄腾达或许有难度,毁了他的前程却易如反掌。
再者陇青临在朝为官,树大根深,谢庭日连科考都未过,前程如何,基本就是对方一句话的事。
林氏嫁女,本是为儿子铺路,如今这条路好不好走……怕是要仔细品品了。
谢庭月:“谢茹呢?就这么认了?”
楚暮:“她娘都认了,她又能怎样?”
谢庭月非常不喜欢这对母女,打心眼里不喜欢,谢茹成亲那日,他就想着总有一天她们会后悔,可结果来的这么快,有些猝不及防,他也很不喜欢这样的方式,没半点爽快的感觉。
楚暮轻轻亲吻他的脸颊:“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是苦是甜,在别人没想清楚,没有决断的时候,哪怕你想救,你的行为对她们来说也不是救,你救不了。”
谢庭月:“我不是想救,我只是——”
“夫人只是心太善,”楚暮声音似叹息,“如果别人真的需要,会知道开口。”
谢庭月:“会么?”
楚暮轻笑:“人经事总会长大,能积极出来为自己谋这桩婚事,面子已然不是最重要,真有性命之忧,应该会开口。”
夜色幽凉,床前烛光如豆,映的人脸庞如玉,润泽生辉。
谢庭月看着楚暮的脸发呆:“那陇青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暮笑容透着神秘:“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
陇青临能压住林氏不闹,却控制不住自己朝谢茹伸过去的手。痛苦在自己身上,林氏不闹,谢茹不可能不挣扎,不抵抗,她撂了挑子,那么多事没人做,陇青临只能自己来。
赤满使团即将抵京,如今时局,已经容不得任何人轻松,只要一个机会,他们只需要等一个机会。
“现在,明月良宵,夫人不要再提别的男人名字了好不好?”
……
机会来得非常快。
赤满使团进京,入皇城面见圣上,一系列礼节走完,正事也就摆到了台面上,互市一事,开始有了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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