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胎——便是公子您了。”
他看着楚暮,目光中满是痛心,敬仰和爱护。
楚暮却没吃这一招,淡声问:“既然平王贼子野心,已经把亲子送进宫中混淆血脉,为何不杀了我,反倒将我送到楚家?”
“公子以为平王不想?他只是没有机会!”
赵康满面愤慨,义愤填膺:“他知道怀里的不是自己儿子,别人不知道啊,他没有理由杀害亲生儿子,只能苦苦寻找机会下手,幸而老天有眼,让他遇到了危机!人多眼杂,加之‘虎毒不食子’,他必要演一番护子戏码,正好此时楚家长媳在温泉庄子上产子,又逢天狗食日……”
楚暮:“便将我换了?”
赵康:“当时情景到底为何,小人不知,太乱了,但结果是没错的,平王换出皇长子有很多人看到,公子您被放楚家长媳房中养大,也是明明白白的!”
楚暮:“那楚家的孩子呢?”
赵康:“生出来就憋死了。”
楚暮微笑:“那你又如何得知,憋死的那个孩子不是皇长子,一定是楚家的?”
“因为公子的包被!当时小人悄悄溜过来看过,您的包被乃是皇家大内造设之物,绝非楚家拿的到的!”赵康话音笃定,掷地有声,“且这世上,有哪个当娘的不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是生是死?公子您在楚家这么多年,就一点都没注意到楚家人态度不对么?”
楚暮眼眸微垂,没有说话。
就是因为注意到,才怀疑,上辈子的自己才越来越钻牛角尖。
赵康一直注意着对方的脸色变化,当即一个头磕到地上:“公子您心慈,小人却看不过去,小人替您不平!”
楚暮修长手指抚过椅柄:“你是谁?”
“小人名叫赵康,是当年平王府旧人。”
楚暮突然大力一拍椅柄:“一派胡言!你既是平王府旧人,为何要背主!”
赵康:“小人良心难……”
楚暮眯眼:“就算你心高气节,不愿同流合污,为何一直不揭发?一直不来寻我?平王身死多年,早就无甚势力,于你没半点害处,为何偏偏是现在,今夜?”
赵康突然不敢再抬头看楚暮。
旧年往事成尘,难以追溯细察,他知楚暮不可能查到所有事实,但他完全没想到,楚暮竟半点不信他!他不可能凭空编造许多事实,也编造不出来,必是发生过,才能这般说的!
一瞬间,对方眼神平静到了极致,反而是深沉的可怕,他心头猛跳,很有些慌。
“小人……人微言轻,当年所有事也全非自己亲眼所见,拿不出证据,恐……恐圣上难以取信,且平王虽死,府塌势去,早年还是有很多忠心旧部的,他们……认得小人,小人若敢出头,恐……恐见不到圣上,就被灭口了!”
楚暮没有说话,房间内落针可闻,安静到压抑。
赵康脑子转动到极致,身子伏的极低,额头贴在冰冷地面:“小人……有罪,之前一直犹豫摇摆,未有取舍,实是公子能力卓绝,天资灵秀,小人无法不折服,想要个从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