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立刻和杭清奚借了帮手,去山里找秦平和冬哥传信,把广白画的烟水黄细细描了多份,一并送了过去。
杭清奚既然借了人手过来帮忙,自然不会传个信就算,话传到后指一个人回去支应一声,其他的留下来,分散几个方向,一起寻找烟水黄。
别人那里情况如何,秦平不知道,但他又一次遭遇了根苗组织,追着礼王的那些人。
大约大部分追着礼王去了,留下的并不多,还分散开,一人手里拿着一支木棍在地上翻找。
山崖峭壁,雾气浓重,这种情况太熟悉,难道也是在找草药?
主子病着,秦平不想惹事,干脆避开这些人,到别处去寻。
主子,你可千万要撑住!
……
天日晴好,大水痕迹退的很快,山下萧家族舍已经清扫干净,损失不大,大家开始高高兴兴的搬家,这东山顶上,慢慢从热闹变成清寂。
和谢庭月楚暮相熟的人有些不舍,想要邀二人一起,见楚暮身体实在不宜挪动,才作罢没提。
这几日里,谢庭月日夜不离地守护在楚暮床边,把长随丫鬟的活都一并干了,杭清奚看着心疼,她当初……做的也没这么好过。
忍不住叮嘱谢庭月:“如今境况,你当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你有了精神,才能更好的照顾楚少爷。”
“我知。”谢庭月面露微笑,“连番叨扰,还要谢谢贤伉俪大度。”
杭清奚摆摆手:“这有什么?老话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你们和我萧家已是过命的交情,在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我同你说,这山下的院子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过去添置东西,等楚公子身体转好,大夫说可以挪动时,你着人给我送个信,我派人抬了软榻,把楚公子挪下去,你放心,保准叫他受不了半点罪!”
谢庭月:“如此多谢了。”
杭清奚走了,萧家族人也一批批下了山,可怕的大雨过后,并没有造成令人担忧的景象,没有疫情,老大夫广白十分满意。他轻松,看病看的也专注,谢庭月也很满意。
唯一不满意的是烟草黄,找到了,也给楚暮喂下了,人已经不再颤抖,不再冰冷,就是还不醒。
“只一株烟草黄,你还想怎样,让你家男人立刻蹦起来跳么?”老大夫广白在桌上挑了一壶酒拎上,“知足吧你!呆了这么多天,事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谢庭月立刻转身:“还请广大夫见怜,待我夫君醒来再提此事不迟。”
广白啧了一声:“我瞧着你也是个聪明的,怎么听不懂老人话呢?”
谢庭月姿态十分坚决。
“行吧,”广白拎着酒往外走,“我等他醒了,再来同你告辞!”
谢庭月终于松了口气。
其实大家的话他都明白,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需要休息。楚暮身体也在往好的方向恢复,不必时时这样揪着心。
可他就是不觉得累。
真扛不住,握住楚暮的手,在床边趴一会儿就够了,他不想离开这里。
瞧着楚暮嘴唇又有些干,他取来水,一点点喂给楚暮。
“你快点醒吧……我不想撑不住……”
意识迷蒙,不知睡了多久,谢庭月察觉一道视线停在头顶,炽热,执着,无法忽略。
做梦?还是……谁在看他?
头顶那边,当然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