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明悟,原来如此。他就说,一般病人怎么能饮酒呢?可见楚暮这病不寻常。
“陪我饮一杯?”楚暮托腮,笑着提出邀请。
他的笑没什么不同,谢庭月却突然注意到他眼底的血丝,面颊的潮红。
这个人,已尽是疲态。
强撑了一个白天,他一定很辛苦吧?
一丝愧疚渐渐从心底爬上来。
这场亲事从前到后都透着荒诞匆促,楚暮本无需太重视,他是病人,怎么做都不算出格,没人能挑得出理,可他还是顶着寒风亲迎了,对自己处处照顾提点。
很多事情,本应自己这个有所图的人时时注意才对……
“下次小酌,我再作陪可好?”谢庭月看了看桌上的酒壶,“多饮伤身。”
杯里仅有半盅,壶里也不多了,他若加入,必要加酒,不合适。
话未明说,意已尽,楚暮看懂,也听懂了,眼梢弧度更弯:“好啊。”
谢庭月感觉有些新奇,新人洞房相见,气氛大多尴尬害羞,他同楚暮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闲适自然,如老友相对,很舒服。
看着时间不早,他问楚暮:“想休息了么?”
楚暮修长手指握着书卷,视线也没离开:“再等等,我还要看一会书。”
谢庭月:“那等你看完,我帮你铺被脱衣。”
书卷被修长手指放在桌上,合起,楚暮头偏过来:“我不看了。”
谢庭月:“嗯?”
楚暮微笑:“脱吧。”
谢庭月:……!!
第6章 认亲风浪起
谢庭月单纯的想照顾楚暮。
因为今日的被照顾和提点;因为对方眼底的血丝面上的疲态;因为对方已经沐浴更衣过,外衫大氅都是披着的,帮忙去个衣并不会造成暧昧和误会。
还有心底深处那一点点想讨好对方,建立友谊,保持良好关系的企图。
他真的只是发自内心的想帮个忙而已。
楚暮却自己转着轮椅过来了,还说着以上的话。
好像他等不及,或者……在回应自己的‘等不及’!
视线滑过满屋喜气,红帐红烛,谢庭月悲伤抚额,特别想喊一句,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心怀不轨!
可楚暮已经准备好了。
他愣愣的站着没动,人家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转到了床边,双手撑着身体坐到了床上,双臂朝外,下巴微抬,姿势都准备好了,方便他行动!
谢庭月:……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脱衣服这件事并不存在难度,楚暮的大氅外衫都是披着的,没穿实,只系了领口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