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会她的这番粗言秽语,冲她点头微笑,从秦嬷嬷手里拿过食盒,放在地上,叹了口气:“当年姐姐送了我一只麻袋,将我装了十几年,而今我送姐姐些糕点,今儿闹了这么久,老首辅因你撞柱自杀,璋儿又因你突发急症,想来姐姐心里很不好受,一口都没吃罢。冷宫艰难,姐姐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小妹这食盒里也没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陛下吃剩下的糕点,你凑活着吃些。”
说到这儿,我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后停下,转身将那个食盒拿走,淡淡一笑:“算了,小妹还是拿去喂狗吧,比起人,小妹更喜欢狗儿。”
“贱婢!你给我回来!”
素卿拼命地嘶吼。
我没理会她,拎着食盒往前走。
“哈哈哈哈。”
素卿忽然大笑,骄矜吼道:“听说你如今同郑落云那贱人走得很近?姐妹一场,本宫就告诉你件往事,当年本宫将那盒子鸳鸯酥赏给梁元,正巧,郑落云随着她舅父入宫叩拜先帝,那日她撞见了本宫和梁元说话,听见梁元日子艰难,随手将一对珍珠耳环赏了他。”
我心里一咯噔,停下脚步,微微回头。
借着清冷月光,我瞧见素卿被两个女卫军紧紧拿住,她不断地挣扎,虽怒瞪着我,可眼里却满是狡黠。
“去年本宫的确挑唆过曹兰青,那时郑落云也在跟前说了一嘴。后来曹兰青那贱婢事发,李昭小儿查到真凶梁元,可却不晓得梁元为谁效命,郑落云为什么不告发是本宫?嗯?”
素卿语气里充满了得意和暗示:“再告诉你件实情,梁元不是本宫杀的,更不是本宫父兄动的手,那她被谁灭口的?谁想站干岸?谁想推波助澜?抚鸾司那些母狗多半随郑落云去过北疆,她们可对这老谋深算的贱人忠心耿耿哪。高妍华,本宫今儿把话放这儿了,你和你肚子里俩贱种绝不会平安,你也就两三个月寿命了,哈哈哈哈,务必吃好喝好,咱们姐妹到时黄泉路上见!”
我被她这番话弄得心烦意乱,头皮阵阵发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郑贵妃真知道梁元是谁的人,那她岂不是一直躲在暗处,静静观望局势变化,以至于最终得利?
是啊,当初曹兰青事发,她抚养了李钰;
睦儿蛊毒发作,她虽不能再将李钰养在跟前,但却得到了我的好感;
后面她的表哥羊羽棠又成了睦儿师傅,她进一步把人安插在我跟前;
而这次素卿倒台后,她素有贤名,怕是继后的不二人选。
越想越怕,我尽力稳住心神,冲素卿淡然一笑:“少挑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不信?”
素卿将吹落的发髻别在耳后,莞尔:“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不知是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孕中情绪容易波动,我一下子就被素卿给弄得心烦不已。
我用帕子轻轻擦了下唇角的胭脂,故作平静,嫣然一笑:“姐姐即便到了如此境地,还这般关心小妹。你有这个闲心,莫不如多挂念一下你女儿萝茵。人哪,心不能太偏了,你上蹿下跳念叨着儿子,怎么忘了当初还是这个小女儿给你出头,她的头发被睦儿揪掉了一撮,你心疼过么?姐姐既然不心疼孩子,那妹妹便……”
说到这儿,我戛然而止,大步朝前走去。
果然,素卿被我“刺激”到了,疯了似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