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瞧元丫头这肚子够大的,几月生啊?”
太妃笑着问。
“坐十月的月子。”
我手轻抚着大肚子,看了眼李昭,对太妃笑道:“臣妾如今真的担心极了,就怕到时候难产,或是只生出一个。”
“呸呸呸。”
何太妃呸了口,轻拍了下我的腿面,笑道:“莫要胡说,老身听皇帝说过,杜朝义如今照看你的胎,放心罢,这老东西手段出神入化,一定会保你母子平安的。”
“就是。”
李昭嗔道:“别一天到晚地吓自己。”
说到这儿,这男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带喜色,笑道:“朕忽然想起一事,太妃母家哥哥是武安国公,瑜国公有个小孙女,名唤德润,今年刚及笄,生的貌美婀娜,朕瞧着倒是和鲲儿很配,那会儿你睡着的时候,朕还和太妃说呢,鲲儿这孩子知书懂礼,聪慧过人,不仅朕亲自教了他段日子,他还是朱九龄的关门弟子,而今也还是羊大学士的得意门生,想必来日定会在科举上大放异彩,不论人品还是相貌,与德润都极般配。”
“你瞧你,又来了。”
我笑着打断他的话:“头先还说韵微和鲲儿配呢。”
听见韵微二字,李昭上扬的唇角忽然落下,眼里闪过抹阴狠,只是瞬间,他又恢复常色,摩挲着我的手,笑道:“子侄里,朕素来偏疼鲲儿,瞧见了年纪相仿的好姑娘,自然是第一个想着他。”
其实我知道,李昭一直在弥补鲲儿。
自打鲲儿断指之后,我除过喝醉那次明着说出不满,其余时候一个字都没说。
我虽未说,可他却记在心里。
我并未将拒绝的话明摆着说出来,望着仁慈善目的何太妃,鼻头发酸,强笑道:“臣妾自然是一万个愿意,只是臣妾八弟乃平头老百姓,如今经营着个书局,鲲儿这孩子是真不错的,可惜断了三指,身有残疾,怕是配不上国公府的姑娘。”
何太妃是最机敏不过的女人,大抵也是品咂出我这话里的意思,笑道:“这不过是老身同皇帝随口开的玩笑,元丫头你也别当成真话。老身从前总觉着父母之命是最要紧的,可而今瞧见废后和皇帝走到如今地步,这才想到除过门第,小夫妻间最重要的还是能说得上话,否则就是对蹉跎一生的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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