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茵连连点头,仍靠在林氏身上,手臂亲昵地环住林氏的腰,似在撒娇:“舅妈,我偷偷给您说,之前外祖和父皇给我定了那门亲事,我不喜欢。头些日子,袁大相公的儿子进宫拜见母亲,我躲在屏风后头瞧他了,土头土脑的,竟然把漱口的茶水当成喝的,太丢人啦,我还是钟意景表哥多一点,舅妈,你能不能让他当我的驸马,这样我每天都能和他说话了。”
林氏一怔,环着公主轻轻摇,笑着嗔道:“你小孩儿家的,哪里学的钟意喜欢。你哥哥如今心思全在科举功业上,今年底就定亲了,舅妈给他相了家清流人户的闺女,不能再陪你玩了。再说了,袁大相公乃进士出身,从前家门不显,他的公子头一次进宫,束手束脚些也能想来,你不该轻视他。”
“我没有轻视。”
萝茵撇撇嘴:“月瑟皇姑从前对我说,女人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不喜欢他。”
“哼。”
林氏从鼻孔发出声冷哼,仍面带仁慈之笑,哄道:“月瑟公主素来离经叛道,对皇后很是不敬,你该远离她。再者,公主受天下百姓的供养,自该心甘情愿地为社稷出力,她当年拒绝和亲,先帝大怒,将她囚禁在挽月观,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你是嫡出的长公主,与她不同,自该怀着怜悯苍生之念,为国家……”
“可是我下嫁袁公子,仿佛并未对社稷有功啊。”
萝茵不甘的抿唇,愤愤道:“都当我是小孩子,可我心里清楚,你们让我嫁给袁公子,是因为袁大相公是内阁首辅,更是璋哥哥的师傅,父皇母后都疼哥哥,从不疼我。”
“谁说不疼你。”
林氏柔声道:“袁大相公人品贵重,你嫁过去后,他们家定会礼敬你的。再说了,你和大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只有你哥哥好了,你才会受宠,皇后娘娘也不会再受这种窝囊气,所以啊,咱们以后不能再说不嫁的话了,知道么?”
“嗯。”
萝茵扁着嘴,显然有些不满。
忽然,林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秀眉微微蹙起,轻声问萝茵:“舅妈记得你上回说过,陛下赞赏过你韵微表姐的字好,是不是?”
“对啊。”
萝茵像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忙笑道:“韵微姐姐虽说只比我大六岁,可言行举止就像二十多岁的大家闺秀,人长得也美,我很喜欢她。那日我同她去给父皇请安,父皇一时兴起,考校我的字,我写的不好,挨了父皇的骂。韵微姐姐却写的极好,父皇说有几分朱九龄先生的味道,还说只可惜朱先生出家了,不然舅舅还能请朱先生去府里,好生再教教表姐字,直夸表姐是可塑之才。”
“是么。”
林氏大喜,莞尔浅笑:“这么着吧,皇后娘娘罚你禁足宫中,舅妈便让韵微进宫陪你小住些日子,如何?她会说话,在陛下跟前多替你求求情,兴许陛下就不计较你伤了五皇子和元妃这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