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九龄似被逼急了,喝道:“那都是你情我愿的。”
“没错!”
李昭拊掌微笑:“你嘲笑朕……嘲笑我是小白脸、阴人,那朱先生您呢?年轻落魄时候寂寂无名,难道没当过小白脸?若没有那巨万贯的银钱资助你,你拿什么学艺、拿什么出名?”
李昭低头,吻了下我的顶发,接着笑道:“她们用娇躯温暖了你这颗冰冷的浪子心,可你最终头也不回地离开,所以你的画里充满了罪恶,一文不值!滚,别再打扰我家夫人,看见你这老东西就恶心。”
朱九龄大怒,嘴张了好几次,似乎想要反驳什么,可最后一句话都没说,盯着李昭看了良久,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甩了下袖子,拧身扬长而去。
一旁的李少见状,躬身给李昭行了个大礼,逃似的追出去了。
……
小院再次恢复了安静,凉风徐来,吹动檐下的灯笼,并将花雕酒的清芬吹得满院都是,夜虫拼命嘶鸣,仿佛要在这夏日的尾巴,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挣扎着推开李昭,往后退了几步,将碍事的面纱扯下,深深呼吸了几口。
头太晕,我踉跄着行到桂花树下,坐到石桌上,疲惫地抬眼,朝前看去,李昭也将面具摘下,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得意,步履轻盈地朝我走来。
他看了圈石桌上酒菜,学我方才那样,用手抓了条炙羊肉,心满意足地嚼着,对我笑道:“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休息了。”
说罢这话,他用帕子擦了下手,来抓我的胳膊。
我厌烦地甩开,冷笑了声:“有必要么?”
“什么?”
李昭眨眨眼,笑着问。
“装。”
我抓起酒罐,猛喝了好几口:“当着矮子不说短话,朱九龄素来张狂傲慢惯了,你何必当面接人家的短,把人家欺负得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画作是不是真的一文不值了。”
蓦地,我想起了去年的除夕夜,他就是这样,不痛不痒地逼我八弟接爵,最后把八弟的疯病给逼出来……
“真没必要!”
我心里烦闷,又喝了通酒:“我好不容易才抓住这机会同朱九龄和解,把他哄高兴了,套路了张字据。这下好了,如你意了,他只怕这辈子都听不得丽夫人三个字,更不可能教鲲儿写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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