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周一鸣身上,昨天周青柏说要读书,他倒是持了会儿怀疑的态度,但是现在正在愤怒当中,所以自然就考虑不了那么多。
他冷道:“你当我指望你吗?这个家除了一鸣,我谁都不指望!你放心,以后我老了养老吃饭甚至看病啥的都不用你管,有一鸣呢,你能过好你自己的日子不求一鸣我就谢天谢地了!”
周青柏面色骤变,但很快就释然:“是吗?那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
周正可是做老子的,儿子这么一副语气,他哪里受得了,当即就道:“长大了就显本事了?你是我儿子,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不过是个一辈子地里刨食的,我记什么话,我能指望你什么?少说这些话丢人现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这话夏樱都听不下去了。
可周青柏大概是之前已经太寒心了,此时面色竟然丝毫不变。
他只点了点头,便拉着夏樱回了西侧间。
夏樱在后,将门关了,便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有心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他,可一想到周正是他爸,又是当着他的面说的那样的话,便觉得似乎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他。
毕竟,这是来自亲人最直接的伤害。
看着夏樱担心的模样,周青柏心底的郁闷就好像被一阵清风给慢慢吹散似得,很快就不剩什么了。他冲着夏樱一笑,下意识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怎么了?在担心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的笑却让夏樱心酸地厉害。
她突然发现,他们竟是同病相怜。
她爸对她,周正对周青柏,虽然细节处不同,但实际上都是不在意的。
她觉得她大概骨子里就是个特别矫情特别娇气的人,不然为什么昨晚被周青柏弄哭了,现在又因他闹得红了眼?她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微微犹豫一下,便伸手抓住了周青柏的手。
她摩挲着他手上厚厚的茧子,轻声道:“你别难过,还有我,我会陪着你。”
周青柏平生第一次觉得他的心软了。
软的犹如一滩水,在夏樱的目光注视下,想无穷无尽的包住她。
这个他现在都说不出怎么就成为他媳妇的女孩儿,他原本真没想那么多,即便后来生出想要抢了做媳妇,但也并不是出于多深厚的感情。即便知道她好像挺喜欢他挺在意他,但他……他想不起那时的感觉了。
他只知道,此刻看着这个女孩儿,他想她做他媳妇儿。
想她跟他一起生儿育女,相伴到老。
他甚至想,哪怕这个女孩儿要他的命,他都能眼睛也不眨的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