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的是三老爷的生母,已经死了几十年之久的老姨娘。
李氏还有些茫然,但三老爷却是面色一片煞白了,周二老爷没注意他们,只想捂住大夫的耳朵,叫他别听了周家老夫人这狼狈不堪的话。
“祖母该是没有大碍,武安候还在,三叔烦请你先去招待一下。”周承朗道:“三婶,你去看看方家表妹怎么样了,听说身上伤着了几处。”
三老爷捏着拳头,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李氏也忙去找了方惠钰。
屋里大夫诊脉结束,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先施针叫周老夫人消停下来,却没有再另外开新的药方。
“侯爷,二老爷,老夫人这……”大夫看着周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老夫人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我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从前看过这样的病例,到最后……只怕会什么人都不认识,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周二老爷气得骂道:“方田远那东西到底是和娘说了什么!怎么会……”
周承朗看了周二老爷一眼,请了大夫出去。
其实这事情不怪武安候,甚至也不能怪方惠钰,要怪,其实最该怪的是祖母自己。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上回她也这样过,她是入了迷障走不出来了。
说起来,除非他这辈子和二叔一样,对正妻薄情,对姨娘通房更是无义,眼中只有祖母一个人。这样,祖母可能才会一直好好的,不然,他不论取了哪一个,祖母都会接受不了,都会这般发作的。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周承朗送大夫往院子门口走,一边涩然的问他:“你如果不擅长这一类的病症,有没有其他人擅长的?”
大夫摇了摇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老夫人的心结若是打不开,再好的大夫也医治不了她的病。”
心药。
祖父和老姨娘都过世很多年了,这心药早就没有了。
大夫不忍心看他这么难过,道:“其实,你们只要顺着她,听她的话,不刺激她,她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发作。关键一个就是要让她心情好,不想着那些难过的事情。”
周承朗点了点头,叫管家拿了诊金给大夫,将他送出了府。
再回荣安堂,却发现里面又乱成一团了。
却是二皇子知道了这边的事儿,带着周承鸿三姑娘四姑娘几个过来了,谁料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女人的哭声。
周承鸿先是面色一变,接着就没管二皇子,直接冲进了上房。果不其然,二老爷高高抬着巴掌,王氏捂着脸又震惊又愤怒,若不是三老爷和武安候拦着,二老爷只怕还要再打一巴掌的。
周承鸿从小就只有母亲一个疼,偌大一个周家,除了母亲和小时候的月梅,就没一个对他好的。月梅已经死了,如今就只剩母亲一个对他好,他哪里能忍得住,当场不顾着外人,拎起一个小锦凳就砸向了二老爷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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