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顾淮宁刚有了好转的迹象,这两日又虚弱起来。他大概不想她担心,走路时强撑着走的远一些,一圈下来汗都湿了衣裳,夜里又尽量不咳嗽出声,甚至咳出血丝来也掩着不叫她看见。
唐昭昭咬着下唇,望着前面长满青苔杂草的假山石,心里头一阵儿难受,要是顾淮宁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想了一会儿,她抬头朝周围看,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顾府东边僻静处,这边虽有个小院子,但没住人,平日里也没人来,青砖绿瓦俱失了原来的颜色,有些荒芜。
刚要转身回走,唐昭昭注意到墙边草丛里有两团慢慢移动的白雪球,小兔子卧在绿油油的青草中格外的扎眼。
其中一只爪子在草丛里划了划,又蹦跳着离唐昭昭近了些。
她提着裙子走到那只兔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将它从地上抓起来捧在手里,举在面前看。
这时,一旁破落的院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唐昭昭吓了一大跳,猛然抬头,正对上顾依婓的目光,他抬脚从里面跨出来,也讶异的看着她。
唐昭昭连忙将兔子放下,站起身,面上带了尴尬的笑,三弟,你怎么在这里?
顾依婓将门关上,看着她没回答。
唐昭昭想起决不能单独跟他待在一块儿,不自觉退了一小步,装作平静的道:我从太太那儿出来随意走走,谁知竟走到这儿来了!我得回去了!
顾依婓视线先是落在她挪动的脚上,又移到她脸上,见她欲走,语气淡淡的问她:二嫂可知子墨兄欠了我多少银子?
唐昭昭顿住脚,摇摇头,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向她提起这件事了。
她心想,百儿八十两银子吧?哥哥花钱大手大脚她是知道的,没少挨父亲责骂,都怪小时候母亲太溺爱他了,把他惯成这个样子。
顾依婓从容的抬起一只手,理了理衣袖,走到卧在墙根上睡觉的那只兔子旁,伸手将它托了起来。
是五千三百两银子。他站起身后对她道。
唐昭昭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怎么会?!
怎么可能这么多?!
即便借这么多也得他有才行啊?!
他盯着她脚下的那只兔子,又问她:去年我送你的那只兔子,你养大了么?
唐昭昭睁大眼睛,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双脚钉在了地上似的,挪动不了半步,什、什么?她轻声反问。
唐子墨说你喜欢养兔子。他平静的道,嘴角随即溢出一丝笑,又问一遍:那只兔子你养大了么?
唐昭昭察觉到手心里沁出了汗,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缓缓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你送的,有一天它突然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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