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点了点头,微微扯了扯嘴角。原本他是想有所表示的笑上一笑,然他孤僻惯了,早就忘了如何去笑,这样扯动嘴角的时候,不知怎的,竟有种诡异的违和。
元恪的眉头突突地跳了几下,也不知怎么想的,竟是抬起手鬼使神差地拍了拍元夕的肩膀。
这样的举动,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十分大不敬的,但对于一个茫然无措被推上高位的弟弟来说,却意外的让元圣品出了一些安心。他的胸口一热,一腔情绪一股脑的涌上了喉咙。
二哥,若你想做皇帝的话
元恪似乎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无言地摆摆手,又拍了拍元夕的胳膊,而后拖着一副连轴转了一月的身体,再次踏步进了身后的佛堂。
堂中,老和尚带着一帮半大不小的和尚呜呜啦啦地念经,众人依旧一副苦大仇深,唯有元恪带着一身疲惫与疮痍,缓缓自心间叹出一口气来。
哎
怎么说呢?
哎
第131章 (一百三十一)险恶
元朔百无聊赖地坐在殿中,他的头歪斜地靠在他撑起的右手上,另一只左手得了空,空得又不很利索,只好端起手旁的葡萄美酒,一口一口,喝了个肚圆。
大殿正中,几名舞姬争奇斗艳。元朔不爱看中原的舞蹈,却对西域诸国兴趣盎然。这几位西域舞姬大冷天一身轻薄衣衫,左扭右转,舞出了一段水蛇腰身,明明或多或少有些不堪入目,却意料之中地入了元朔的眼。
此时正值国丧之际,举国上下全都禁了丝竹管弦。唯有三皇子这处不受国丧限制,春光流转,似乎提前进入了春天。
先帝国丧,元朔并非不忌惮,只是破罐子破摔。
他那太子皇兄都被人整死了,他一介普通皇子,又能比他太子皇兄多出三头六臂吗?
他自认为不能,所以才会愈发地肆无忌惮起来。阎王让你初一死,不会平白留人到十五。
谁知元恪意外的大度,不仅没有授意皇帝要了他的命,还放他一马,给他封了个平城近临的郡,就要放他走。
原先先皇刚崩时,他其实是有心回平城的。可真正等到元恪对他放手了,他却又有些不敢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