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杞弯着腰拍了拍身上的泥,但泥毕竟是泥,不是灰,他拍了半天非但没有将衣裳上的脏污拍去,反而看起来更加的脏了。好在他一贯爱穿深色,不仔细看并不明显。
他直起身子,朝着元朔嗤笑道:你又知道些什么?一面问,那脸上的神色一面暗沉下去,难得的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什么?我他妈什么都知道!可怜我太子皇兄,遭了你们的毒手,英年早逝,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我敢说元恪他
三皇子殿下!不远处,陆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拨开围观的人群,朝着这边哒哒地走来。他看了一眼那被泥土沾了大半个身子的萧子杞,那一双眼睛阴鸷得转了一圈,这才缓缓浮出一些浅淡的笑意。
二位,射猎比赛已然开始,今年比赛除了个人外,还有集体赛,二位分属一组,此时不该团结一心,积极对战吗?
谁与他团结一心!这齐狗吗?呵!元朔冷笑,正还想说什么,那陆鸣依然拽着马缰绕了过来:殿下,殿下您不是说今日要拔下头筹吗?既然有这样的决心,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陆鸣的神色在他说话的时候慢慢地冷淡下来,元朔虽然平时我行我素得浑惯了,但在陆鸣说话的时候,却忽然福至心灵,他挑了一双嘴角,阴测测地望着萧子杞:是啊,我的确是有那样一个决心!一面说话,一面转头,跳上一旁的爱驹,居高临下地望着座下众人,仿佛睥睨众生。
他今日穿了一件斜襟的汉服,但那收身的线条以及脚上的鹿皮靴,却还是明显的胡服样式,这般穿在身上,倒颇有一种不伦不类的违和。
但他偏偏不在意这些违和,将那结着发辫又高高束起,还在那束发的簪上大做文章,用金子雕刻成一把利剑的形状,倒是很大度得没有顾及寓意好不好。
其实,若不是元朔本身太过于顽劣,在大魏皇帝的这些皇子中,他实际上是最像皇帝的那一个。只可惜他的权谋太弱,又太容易冒失冲动,导致他恐怕终其一生也不会达到他父皇的高度。
看什么看,都散了!元朔不耐烦却又客气地驱散众人,别杵这儿影响本王发挥!
陆鸣见元朔见好就收,一张脸上面无表情道:如此甚好,那二位,就请吧!说着,便朝着那密林间伸了手。
众位围观的显贵,看到没热闹可看了,也就抄着手走的走散的散了。
那元朔捡了个人流缺口,扬手甩了马鞭,当先骑马绝尘而去。留下陆鸣望着元朔的方向,而后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来:萧公子,林间道路斗折蛇行,又多虫蚁猛兽,您千万小心。
多谢!萧子杞对着陆鸣抱了抱手,而后翻身上了马背。
袅袅跟着陶清漪气喘吁吁地爬上了方才她口中所说的天然小坡。这个时候那坡上还没几个人,只有几个世家的女眷,正饶有兴致地正朝山下的林子里看,看到陶清漪来了,也只是粗浅地打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