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全喜的话还未说完,皇帝蓦地吐出一口血来,而后按着心口,就那样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全喜就屈着身子站在皇帝面前,皇帝的那一口血,全数皆喷薄在了他的身上,昏黄的灯火中,乍一看他浑然变作了一个方杀了人的凶手,若不是他那浑身颤抖的凄惨模样,他险些就要重新顶天立地起来。
可惜,他天生少了些顶天立地的资本。
来人快来人啊全喜那呼喊的声音中带了浓厚的哭腔,肥胖的身子跌在地上,他有些笨拙地摇晃着皇帝的手,再顾不得冒犯不冒犯了:皇上皇上您快醒醒啊
陶清漪自皇帝帐中回来时,那天公就极不作美的下了雨。
开始的时候,那雨还并不是很大,谁知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竟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险些要做瓢泼之势了。
下了雨,那原本定在下午时分的狩猎便不作数了。众人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帐子中闲听雨声,有几位不甚安分的王府公子,撑着油纸伞出来闲逛,片刻的功夫就被这林间的大雨所折服,浇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这下众人都不禁感叹:这雨,真是下得比前些年迁都时还大啊!
陶清漪没有这些公子哥那些个咸淡功夫,她从皇帝那儿回来,便一直钻在自己的帐中惴惴不安。
似乎猜到了陶清漪在担心什么,袅袅开口安慰道:娘娘,不过是侍寝。你只要像从前与玉瑶配合一样,将我带在身边便好,我会见机行事的。
可是这皇帐不比皇宫,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大的帐子,一眼望到底,只怕她抬头看了一眼,在袅袅同样望过来的眼神中,二人愁云密布的僵住了表情。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我就
你就怎样?陶清漪话还未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打断,而后有人掀了帐帘走进来,氤氲着潮气的夜中,蓦地便带起了一股清苦的药香。
清漪,你就怎样?萧子杞从容的走进来,那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几乎可以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此时天已经有些凉了,他穿了稍厚一些的衣裳,但因为外间正大雨倾盆的缘故,他的衣服尽被雨水染湿了。纵然是没有湿透,但到底也没比全湿透好上几分。
但他好似并不在意那身上湿没湿透,静静地朝着陶清漪看去,那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比外间的天色还要凉,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顿时就让陶清漪的身上激起了一层酥麻的鸡皮疙瘩。
公子,你怎么来了?
若不来,难道让你送上北魏皇帝的门去吗?萧子杞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