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二人单看面貌的话,真是极像了。若不是那萧子杞过于温润,元恪又过于英朗的话,简直就像是双生子。只可惜一张面孔,两种气质,这二人即使是再像,也绝不会有人将他们认错。
方才与元恪对话的阿福,此刻因为萧子杞的突然造访而有些战战兢兢。不过此人一向战战兢兢惯了,所以在萧子杞的眼中,他简直不值一提。
不过显然元恪是爱极了这个手下的,见他在萧子杞面前无所适从,便大手一挥让他出去了。
那萧子杞望着阿福的背影,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线。
此人,你留他不得。他道。平静的语气,并不是命令,却又令人不容置喙。
我为何要听你的?元恪一脸冷笑,萧兄,你给我的承诺,可是不出半年啊!
萧子杞的血液一冷,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几个月前说:不出半年,不出半年太子就要被废黜了。
但
元恪,离半年尚有一月余,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萧子杞阴沉了面孔,似乎连最后一丁点伪装的好颜色都不愿意再给他了。
可是我等不及了。元恪道,此次父皇南下,太子留守金墉城,便是一个大好时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合适的机会了。
元恪,你会打乱我的步骤,我原本准备在年节前的祭祖大典
又道:高道悦是个忠臣。
萧兄,你何时这般妇人之仁了?元恪失笑,楼世忠案发时,你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此一时彼一时。元恪,是你太急功近利了。萧子杞的脸上现出疲累的神色,而后就着脚边的软垫坐下身子。
他想起似乎不久之前,在楼世忠案时,元恪还是那个不愿双手沾血的人,谁知仅仅是几个月,这个人就好似变了一副面孔。
看来,在既得的利益前,没有人能够免俗。
那元恪似乎看出萧子杞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道:萧兄,近些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你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我当时不甚理解,可最近却是想通了。凡成大事者,又有几个不是踏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更有甚者,那些位高权重者,皆是沐浴着旁人的鲜血,于残肢断臂,于碎肉尸堆中杀出一条血路,古往今来如是,拓跋氏先祖如是,父皇如是,我亦会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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