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罢,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抬眼望着袅袅道:今日,皇上还来桂吾宫吗?
虽然这些日子假孕,皇帝倒不再临幸于她。但每每他来桂吾宫,陶清漪却还是觉得有所负担。
今日皇上早朝,说是近日要往嵩山祭天,这会儿天就要黑了,桂吾宫还没接到任何通知,想是不会来了。
陶清漪微微勾了唇角,却并不是一个笑着的表情。
袅袅站直身子:那我去小厨房知会一声,就做一个人的饭菜吧?
陶清漪不置可否,一直到袅袅都快要站成一尊雕像了,她这才又开了口。
袅袅,在你眼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抬头看向袅袅,一张脸在还未点灯的室内,显得有些晦暗。
陶清漪假孕已有些时日了,但这些时日,她并未思考出萧子杞让她假孕到底意欲何为。
她并不相信萧子杞让她假孕只是为了避免皇帝临幸,就像是那天萧子杞对她说的话:你觉得我的格局只有如此?
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墨蓝色的身影,站在风中,衣袂翩飞。
只是他这般的佳公子
娘娘,公子是个好人。袅袅的话适时地传来,打断了陶清漪的思考。
十月下旬,苍茫的大地乌云笼罩。似乎是在酝酿着一场瓢泼的大雨,亦或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雪。
但,这将来未至的天气总是磨人的。尤其这黑压压的天光,让人无端的,就有些发狂。
金墉城,大殿内的烛光照得室内影影幢幢。
小太监阿福战战兢兢地端着书案走过去,腿脚几乎都有些不听使唤,待到他走得离那灯下苦读的人近了,他连咽了几口唾沫,终于能够干巴巴地开口:殿下,高大人说,让您今日务必将这些书读
啪!他一个完字没有说完,劈头盖脸地就被太子扔过来的书砸了脑袋。
额角立刻就有温热的感觉顺着脸颊流下来,滴滴答答地,在他端着的书案上,开出一朵朵被书香浸润的血花。
一本大开的春宫图大大咧咧地掉落在地上,放出一阵哗哗啦啦的声响。书页上男男女女的姿势变换了好多种,每一种都能让阿福的脑门多流一滴血。
方才,就是这本精装线书砸了阿福的脑袋。
阿福紧咬着牙忍着痛没有叫出一声疼,那一头,一身中衣的太子元恂披着个披风正站起身来,一边站,一边还不忘骂骂咧咧:狗娘养的高道悦,莫不是以为有了父皇这个靠山,便能折辱于我吗?!这些书我偏不看,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奈我何!说着话,便上前一步,一脚踹倒了面前的阿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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