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漪一滞,赶忙撇过头去,心中更是纷乱起来。
这样随着皇帝回了寝殿,全喜布置了御膳,陶清漪便随着皇帝用了起来。一顿饭未过,看皇帝兴致正高,陶清漪道:皇上,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能够同意
皇帝此刻正放下碗筷,远远地朝陶清漪望过来。
哦?什么不情之请?爱妃是遇上了什么事吗?
陶清漪从矮几前起身,三步两步走到皇帝面前,跪伏下来:妾身只是只是想要回家省亲
皇帝闻言蹙了眉头:今日不是才准了楼府主母入宫,怎么,方一分别,你却是想了?
陛下,实在是父亲心疾过重,妾身恐以后不能再见,怕留下遗憾陶清漪一面说,一面逼出几许眼泪。许是从前哭得多了,惯了,她那眼泪倒是说来便来。
皇帝的眉头蹙得更深了:楼爱卿前些时候方派往户部还好好的,怎么说病便病了?一面说,一面遣了全喜去问。
那陶清漪一看皇帝这般谨慎,不禁有些责怪起自己冒失来。心中惴惴不安着,只怕全喜回来证实自己说谎,皇帝会怪罪下来。
那皇帝不知陶清漪心中所想,见她愁眉苦脸,以为她只是思虑父亲过度,便拉她起来,安慰了稍许。
陶清漪一颗心只管不宁,皇帝说一句,她也只是敷衍一句,全然没了方才兀自镇定的架势。
等到全喜从外面回来,她方才紧绷的心弦,啪的一下,仿佛断裂了。
她就怕全喜说出什么楼大人康健的话,来证明方才自己说谎,从而了圣怒。谁知她还在兀自忐忑地不能自己,那一头,全喜却拱了拱手,说道:回禀皇上,楼大人犯了心疾,已重病卧床。户部那里,已由康斌大人的侄子康延宗补了缺
陶清漪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全喜说出的话,是她全然没有想到的。她原本以为楼夫人只是信口胡诌,她也就顺着信口胡说。谁知,楼大人竟是真的犯了心疾吗?
她不可自已地颤抖起来,突然有些恐慌。仿佛自己一直被人算计,却又无从发觉的恐慌。
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吸附其中。任她如何挣扎,却都是徒劳无功。
她的心砰砰砰地跳得更欢了,而另一头,那皇帝却拉着陶清漪渐凉的手,用力地握紧了。
后宫并没有放入宫的嫔妃出宫省亲的先例,但念在令严病重,你若想去,便去吧。皇帝厚磁的声音响在耳畔,却像是平地乍起的惊雷,让陶清漪顿时五雷轰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