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夫人低着头,随着那引路的宫人一路行至主殿舜华殿内。也不知转了多少弯,漏了多少景。
此时那舜华殿内,陶清漪正被宫人侍候着,从冰鉴内取出西瓜来用。这般听到外间来报,说是楼夫人来了,便从边上取了帕子擦了手,赶忙起了身,过来迎接。
母亲,您怎么这么早便来了,快请坐吧!陶清漪微笑着拖着母亲的手,那楼夫人顿时受宠若惊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楼夫人在家叱咤风云惯了,但怎奈没有见过这宫中的虚假场合。与陶清漪同坐一起絮絮地说了半天话,却还是很不习惯地陶清漪问一句,她答一句,非常腼腆。
自陶清漪搬来这桂吾宫后,宫中侍候的宫人变得多起来。虽生活较从前变得便利舒适,但到底宫中耳朵变多,就连平素说话都刻意很多。
陶清漪心知楼夫人尴尬,便屏退了随侍的宫人,只说要母女俩说些私心话。
那些宫人一走,陶清漪的脸色便沉吟下来,一颗心也跟着砰砰砰直跳。
那日接到您要依例来宫中探亲的消息,我心中便一直存着疑问,请问,可是萧公子派您来的吗?
陶清漪那日与萧子杞分别,说是要留下来帮萧子杞做事。但很长时间过去了,却并不见萧子杞派来任何任务。她曾就此事问过玉瑶,却只换来玉瑶一个大大的白眼。
那楼夫人抬头打量了陶清漪,斟酌了半天用词,这才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
是承王殿下。那楼夫人几乎腼腆地说。而后又道:承王殿下只说让我将此交给您,说您看了便会明白。说着,便将面前的食盒朝陶清漪的方向推了推。
那陶清漪狐疑地接过食盒,打开看去。入眼见那食盒中此时只有几块样貌并不是很美观的芝麻酥,芝麻酥上并未裹满芝麻,只在那酥皮之上铺了薄薄的一层,油油腻腻地正摆在一个细白的小碟中,还不若路边小贩卖的好看。
小姐,你既然不爱吃芝麻,为何又偏爱吃这芝麻酥呢?
你难不成不爱吃糙米,就不吃糙米糕了吗?食物的吃法,本就是换来换去的啊!只是,这芝麻酥上的芝麻,是有些多了,吃多了真腻人!
那我以后就将那芝麻撇去一些,小姐你不爱吃糖,我再少放些糖,这样吃的时候,既不会太甜,也不会过于腻。
陶清漪笑笑,拿起一块芝麻酥放进口中:只是,你这芝麻酥,做得可真难看啊,简直是十年如一日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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