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至见他竟如此听话,一下就变得这么老实,疑虑了起来。
她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反应,忍不住戳了戳他:“你生气了?”
他否认:“没有。”
苏雪至还是不信。
她感觉得到他很想要自己了。但是现在,这里没有那种玩意儿。
她想了想,解释:“现在我真的不便。或者……”
她迟疑了下,咬了咬唇,爬起来,将自己的唇贴到了他的耳边,说着令他听了浑身血管几乎都要爆血破裂的私密耳语。
贺汉渚却如贤者,竟叫他抵住了诱惑。
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抬起右臂,将她的身子搂入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额,用温柔的声音说:“真的不用,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你这样陪着我睡觉,我就满足了。是真的。”
苏雪至听出了他言语里透出的真挚,心里一阵暖流。
她嗯了一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坚实而暖和的怀抱令她感到放松,人一放松,倦意便袭来,她很快睡了过去。
贺汉渚在夜色里又静静地躺了良久,轻轻地拧开床头灯。他凝视着怀中女孩的沉静睡颜,出神片刻,下了床,走了出来,坐回到办公桌后,取了信笺,提笔,写下了“龙王钧鉴”四个字。
这封信他写得很快,几乎是一蹴而就,写完,他只觉释下了这段时日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一副千钧重担。
封信之前,他再次浏览了一遍自己的落笔。
这就是他给出的最后答复,也是唯一的答复了。
他会派人以最快的速度把信送到郑龙王的跟前。
他是如此盼望自己能得到对方,还有将来她的母亲的认可。
但这真的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哪怕……他们真的没有一个看得上他,愿意接受他,只要她不后悔,他便就有了克服自己所有软弱的勇气。
他贺汉渚,必将不死不休,尽他所能,护好她这一生的周全。
十来天后,三月中旬。
傍晚,窗外阴雨连绵,客厅里摆的那座西洋自鸣钟的时针还没走到五点,天就黑了下来,苏家的下人在几间晚上有人走动的屋里陆续地掌起了灯。
叶云锦独坐在账房里,对着手里的账册拨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看着走动如飞,其实打的人清楚,平日闭着眼睛也不会打错的账目,刚刚已是误了好几次了。
她感到有些心浮气躁,索性停了下来,想换个事,再去巡下仓库。
最近黄梅天,仓库里的药材最忌这种天气,万一哪里防潮出了纰漏,不是个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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