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彤看着春二娘一脸落寞的样子,不禁把目光转向了侍立在旁的宫嬷嬷和王嬷嬷等人,以眼神询问她们怎么回事。
可宫嬷嬷和王嬷嬷却只是笑笑不说话,还是阿喜娘子笑着道,夫人母凭女贵,如今也是有诰命的夫人了,再加上公主如今的身份,您们的那些老街坊都是心里有数的明白人,如今在夫人面前说话,自然不可能如以往那样放得开。
再说你们的老街坊要真是个浑的,想来您们也是看不上的。再加上夫人在洛阳呆了四年,言行举止都有宫嬷嬷和王嬷嬷在旁指点规矩,如今回到靠山村,再看那些老街坊的言行举止,有些不习惯也是有的。
孟彤这才明白,原来是王大娘等人敬畏春二娘如今的身份地位,说话放不开,过于拘谨了,让春二娘觉得王大娘等人待她不亲了,彼此之间就有了生疏感。
而春二娘在洛阳住了四年,虽然不常出公主府,但眼界、衣着打扮,生活上的讲究,以及对事物的看法什么的到底是要比靠山村的妇人要有见识的多的。
以前大家都蹲在靠山村这一亩三分地上,众人共同的话题都是围着这一亩三分地转的,可春二娘离开四年,她对靠山村这四年的变化是空白的,所以跟王大娘她们扯不到同一个话题其实是很正常的。
孟彤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春二娘听了阿喜娘子的话,却以为阿喜娘子在说她看不上那些老街坊了,于是满脸的不高兴,拉长着脸在那里嘀嘀咕咕道,我也是苦命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嫌弃那些老街坊呢?
阿喜娘子只能一脸尴尬的僵笑。
孟彤这才恍然宫嬷嬷和王嬷嬷刚才为什么不告诉她,春二娘的状况出在哪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她连忙挥手让屋里侍候的人都先下去,心说:也亏的阿喜娘子不怕吃春二娘的挂落,肯跟她把事情说明白。
等丫头婆子们都出去了,孟彤才拉着春二娘的手,柔声劝道:娘,阿喜娘子那话不是说您嫌弃老街坊,而是你在洛阳住了四年,见识的东西多了,整个人的气质、说话、谈吐都不一样了。
您跟王大娘她们坐在一块儿聊天,若是一直聊咱们在靠山村旧事还没什么,您要是说起咱们在洛阳的情况,初听时王大娘她们或许会啧啧称奇的,不过静下来想想,她们有可能就会觉得不自在了。
怎么会?春二娘闻言不禁吃了一惊,心说:她那几天可没少跟人说她跟彤彤在洛阳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住的是怎样的宅子。
她自打到了孟家就没过过好日子,好不容易女儿有出息了,皇帝亲自送了大宅子给女儿,她跟着女儿享福这事儿,难道还不能说不成?
孟彤微笑道:大周立国一千多年,异姓公主一共也只有几位,女儿能被皇帝收为义女,肯定也是爹爹在天保佑的结果。
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都被女儿遇上了,您再去跟王大娘她们说女儿在洛阳如何如何,咱们的宅子如何如何,您说她们会不会觉得您在跟她们炫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