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说。
再往前推一点,就连夏颖和她说的,他曾为了她拒绝傅氏。
是不是,也都在他的计划之内呢。
池桃不想再细想,也不敢再细想。
他们之间的距离像是只有一步之遥,又像是,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知何时攥紧成拳,指甲几乎抠进肉里。池桃深吸了口气,压下铺天盖地的无力感,悄悄做了个决定。
他要是一直没法真正相信的话。
那她就来证明好了。
池桃反手抓住男人腕骨,空着的手把他往后推,给自己留出一个能离开的空间。紧接着,用力拽着他,一声不吭地往外头走,在路边拦了辆车,打开后座车门,示意他自己坐进去。
傅寻止愣住,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不能和她硬碰,顺从地坐进去,再扯住池桃的袖子,不给她关上门,让他一个人走的可能性。
池桃瞥了他眼,没反抗,跟着坐进去,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她的力道很大,男人素来熨烫整齐的西装被她扯得多了几道褶皱。傅寻止眉头都没皱一下,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她,揣测她的状态,指骨分明的手在轻颤。
池桃这种陌生的样子令他感到惶恐。
怕她忽然说,觉得他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喜欢的是高中的他,然后把他丢下。
也怕,她和初中那个同学一样,为了利益离开他。
他明明比谁都要清楚池桃不会是这种人。
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思考这种可能性,再不停地给自己制造压力,画地为牢。
无论平时再怎么伪装的云淡风轻,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在怕的。
把她牢牢抓在手里才安心。
“兆兆。”他凑近她,整个人几乎和她贴在一起。大掌覆盖住她的掌心,严丝合缝的,感觉温热的,来自她的温度自下而上传递过来,他才像打了剂定心针,嗓音小心翼翼地紧绷,“发生什么事了吗?”
男人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脆弱让池桃有片刻心软,很快,想到自己的打算,她又抿了抿唇,依然保持冷淡的模样,没有吭声。
只是,也没有挣脱。
回到公寓,池桃依旧拉着他上楼,单手从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把他扯进去,再重重地把门关上。
随着巨大的碰撞声,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像分隔出两个世界,门外一个,门内一个。
外头雨势越来越大,渐渐转化成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天色被墨水染透,连星星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