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拥有这个人。
又好像,从来不曾拥有过。
就像夏夜的一阵风,葱郁的树叶随之晃动,落下几片绿叶。
树叶是树的痕迹,是风存在过的证明,风却径自吹向远方,来无影去无踪。
池桃清醒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这些话。
她会阴阳怪气,看他不顺眼,非要事不会主动找他,平日里恨不得离他三十米远。
傅寻止做好了她会生气,会狠狠骂他的准备。
可池桃什么都没说。
对于高中的事情,她闭口不提,也没有问他任何缘由。
他以为她不在意了。
原来只是,全部藏进了心底,用名为理智的枷锁,把它们锁了起来。
直至今日,枷锁断裂,藏不住的委屈,像被囚禁许久的野兽,冲破牢笼,嘶吼着向他扑过来。
傅寻止艰难地抿了抿唇,垂眼看向靠在肩上的那颗脑袋,心脏的位置像有几十根小针在扎,带起细细密密的疼痛感。
他的离开混杂着很多因素。
替父母报仇,让那群老不死的下台,手握大权,拿回那些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况且,正如池远所说,有了足够的实力,他才可以彻底把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池远作为一个商人,父母和妻子都英年早逝,空有大量财产,唯一的亲人只剩下池桃一个女儿。
待在傅寻止身边太危险,他是绝不可能允许池桃再出事的。
所以,傅寻止和池远达成约定,等他有了与她般配的身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池桃。
这本该是完美的计划。
唯一的变数,就是池桃本人的感受。
没有人会愿意,毫无缘由地在原地等五年。
再深的爱意也不会。
傅寻止给池桃的备注是“兆兆”。
这还是高中的一次,他给池桃补习数学的时候,小姑娘做完一张卷子,咬着笔帽,突然说:“傅寻止,我们商量一下,你别叫我池桃行不行?”
她这个要求很莫名其妙,傅寻止皱起眉;“你又想干什么?”
“叫全名,就会给人一种很生疏的感觉,就和老师点名,或者爸妈很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全名一样。”池桃巴巴地看着他,眨眨眼,掰着手指给他举例,“你看,穆穆,王一民,时绥他们,都喊我桃桃的。”
傅寻止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低下头,继续给她改题。
见他这么敷衍,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池桃有点儿不高兴,跺了下脚:“傅寻止!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